不,不用,他拿在手里,不費勁的。
阿笙擺著手,福旺卻已經走上前,“沒關系,阿笙少爺,給我吧。”
阿笙也便只好將食盒遞過去。
他同福旺相熟,兩人從前都是當朋友一般處著。
麻煩朋友,總歸有些不好意思。
福旺倒是沒啥,二爺如今待阿笙少爺很是看中的樣子,他服侍好阿笙少爺,不就等于服侍好了二爺么
食盒被拿走,阿笙確實方便了一些,至少能夠更加近距離地看畫。
二爺畫的是這檐下的金絲雀
畫得很是傳神。
只是
他怎么覺得同二爺從前的畫風以及用筆都不大一樣
阿笙看畫看得專注。
他的身體也便不自覺地往前靠,就連二爺稍稍給他讓了位置,也未曾發覺。
仍舊一心只顧著看畫。
他熟悉二爺的畫風。
依照
二爺以往的畫風,以二爺對這只金絲雀的喜愛程度,定然著筆于將鳥兒通體金色的羽毛,以及昂起頭顱,扯著歌喉時那副神氣的模樣,這次,卻著筆于鳥兒一雙黑豆般的眼睛,望向籠子外頭。
鳥兒看向籠子外頭,會想些什么呢
會想念他昔日在林中所結識的伙伴,還是如今這衣食無憂,卻是關在這一方小小籠子里的日子
畫里頭,更有意境了。
謝放瞧著立在他跟前認真看畫的阿笙,神情一陣恍惚。
想起兩人廝守的那段時日,他手傷經過大夫診治,好了一些,能夠稍稍提筆寫畫。
只是那時畫的話,總不成線條,他不是暴躁的性子,那段時間卻也寡言少語,郁郁沉悶。
每每畫了畫,阿笙也是這般,立在他身前,瞧得比他還認真。
再轉過了頭,一只手朝他豎起大拇指,彎著眉眼笑。
他便會從后頭,將人圈住,將所有煩悶都暫時拋卻腦后。
將筆遞給阿笙,也讓阿笙畫。
前面幾次還好,后頭便不大配合了,會趁機開溜。
只因每回總是畫不成
桌上顏料、畫紙,全被堆到一處,便是他同阿笙兩人的手腕上,亦難免沾上顏料。
氣息微亂,阿笙頰邊的紅暈勝過世間任何朱紅。
阿笙仔細瞧過了二爺的畫,轉過身,右手朝二爺豎起大拇,彎著唇,露出頰邊深深的酒窩。
眼前的身影,同記憶里的人幾近重疊。
謝放極力克制著,才沒有將人攬入懷里。
“醒來”的日子什么都好,只是一項不能向從前那樣,抱著阿笙親熱。
莫要說親熱,便是稍微一些親密的事情都做不得。
二,二爺
對上阿笙困惑的視線,謝放回過神,“阿笙的酒樓,近日可有進展”
謝放口中的酒樓,指的自然不是阿笙忽然收購了一間酒樓,或是自己開了一間。
問的是前段時間,要阿笙畫的,他心目中的酒樓。
阿笙頰邊的笑容微收,睫毛眨了眨,神情很是有幾分心虛。
謝放心領神會,當即了然,睨了阿笙一眼,“看來是沒怎么動筆。”
“不,不是。”
阿笙慌忙解釋,他近日只要得空,回家就有畫。
只是時間到底比較少,加之這回畫筆買得不是很如意,總是會掉毛,黏在了畫紙上,便需要費時間去將那毛給拿開,便進展得極慢。
“逗你的,知你最近忙。畫畫的事不急。身體要緊。
瞧我,說邀你進來吃茶,到現在一口茶也還沒讓你喝過。”
遂牽了阿笙的手,來到一旁的桌椅前,拉著阿笙坐下。
說是牽,自然不是前世十指相扣的牽法,只是握了手腕而已。
阿笙坐下后,也便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