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江寧織造魏莫鈐調任萬年縣令,都察院江南道御史夏秉言升任江寧織造。
至于為什么白成文會讓小廝帶來這個消息,那當然是和他有關啊不是因為夏御史彈劾過他的這個有關,而是圣人召見白成文時,問了一句江南官場如何,白成文略提了提。
魏夫人是給陸氏送過禮,可那是以節禮的名義,亦或是以白尚仁中舉的名義送賀禮。陸氏不會因為這個便對丈夫說,要他為魏織造走動。大不了把魏夫人送的重禮換個形式再送回去就是,她又不缺這些東西使。
這是白成文主動向圣人提的,也是出于一片公心。畢竟官員任滿三任已是極限,魏莫鈐再干下去,只怕也會受御史彈劾。只他自家非是正常升遷,往常連三年一次的大計都不用參加,考核他的是圣人。
而白成文提這一句,讓圣人知道白成文除過實心辦事外,還有一片公心。當
即就下了諭旨,以夏秉言代魏莫鈐為江寧織造,而魏莫鈐則去萬年縣做縣令。
乍一看魏莫鈐是降了,由織造位上退下來,去做縣令,不再任肥差了。可萬年縣靈也是穿紅袍的,魏莫鈐的品級還是正五品,壓根兒就是平調而且萬年縣就在天子腳下,這分明是高升做的還是實權縣令,比時常要上供的織造要好上不少。且魏家這些年來也積攢下一筆不菲家財,便是換個地方,也能過得下去。更何況還是天子眼皮子底下,這份榮寵,也算是獨一份。
因為過世的魏臻遠,這份恩隆也不算太讓人眼紅,到底只是個縣令呢。
而夏秉言以從五品御史升任正五品織造,流程和程序上也是符合的。京官外任大多會升半級以示禮遇,畢竟到地方了嘛,不如在京里身處權力中心來得方便。除非是被貶謫出去的,不升反降也是有的。
而且正五品織造是眼見的肥差,不過百官都知道圣人這是圖耳根清凈,把夏御史打發出去。圣人確有這個意思,不過也有貼補夏御史一家的想法,到底是個五品官呢,妻子頭上連個金釵也不見,不像話。
夏秉言這時節額上的傷已經好了,在朝上聽到任命,當場就要跪地死諫,到底讓圣人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朕與愛卿君臣一場,總不能見愛卿連換洗的公服也無吧”夏御史確是只有身上這一套朝服,往日里都是趁休沐,天氣好才浣洗,過幾日再穿上朝來。
夏秉言想說的話沒說出來,睜著眼睛淚流滿面,讓一旁的同僚扶回去了。夏御史得了肥差,卻沒人眼紅他,這位家里確實艱難了些。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局面,還是因為白成文的那一番話。如果沒有白成文提及,說不得魏莫鈐還要繼續在織造的位子上坐下去,直到他被御史彈劾的那一日。夏御史或許會依然外放,但江寧織造這樣的肥缺可不常有。除非往上升一升,做個從四品知府。只不過以夏秉言的為人,家里可能依舊沒有多大改觀。只有織造這樣往家里灌油的肥差,才能讓他家日子好過起來。
除過這個外,白成文還傳回來另外一個消息,陸氏妹妹的丈夫,原山東東昌知府岑懷遠,升作應天知府了。
雖同是知府,但東昌知府是從四品,應天知府卻是正四品,此番也是升遷。
而白成文給妻子傳這個消息,也是因為妻妹在知道這個消息后,必然會寫信來。岑懷遠比白成文先一步得知自己升任應天知府的消息,自然會傳信給自家妻子。而陸臨湘卻不知道姐夫已經升了禮部左侍郎,還以為會在江南布政使任上再任一人,只當姐妹離別多年自能相見,心下快意,自然忍不住寫信給姐姐。陸氏想也知道,妹妹在知道這個消息后,會有多難過。
陸氏和妹妹雖不是同母,但從小一處長大,受得是一樣的教養,感情自然好比親姐妹,這一點即使在陸臨湘出嫁之后也未改變。不然陸臨湘怎么會不遠千里參加亦寧的及笄禮,她作為知府夫人很閑嗎
也正是因為從小的經歷,所以陸氏待幾個庶女都很寬厚,和自己親生
的女兒也是一般教養。高門大族一般也不會苛待庶女,嫁得好了自然會反饋家里。若是把庶出當仇人待,也別指望人家發跡后不回來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