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雷似的訓斥,讓施奕文抬起頭,看著打著赤膊的中年男人,他滿面絡腮胡,面上一處傷疤,從眼至鼻,讓他不怒自威全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手臂像似小腿般粗細,渾身虬結的肌肉,如鐵塔一般戳在那,手持長刀的他,盯著兩人怒目圓瞪的罵道:
“你這賤婢,到了這會居然還敢狡辯!勾結小白臉兒謀害劉某,如今死到臨頭到是知道怕了,你怕劉某將你碎尸萬斷?可就是碎尸萬段,恐怕也是難消劉某人心頭之恨……”
罵吧、罵吧,趕緊接著罵這臭娘們,讓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劉爺,劉爺,小女子真的不認識啊……”
瞧著少女可憐兮兮的叩頭祈饒,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施奕文相信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心軟,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中年男人卻猛的喝吼道。
“你這賤婢還敢狡辯,今個爺我花了三十兩銀子,給你這賤婢梳攏,原來以為你是個清倌人,可誰曾想你居然早就便宜了小白臉了,臭娘們!哼哼,這會知道后悔了,命,老子不要你的,等明個天一亮,老子就把你送去充了營,讓你這臭娘們,在營中紅帳里過一輩子……”
“啊!……”
那原本叩頭祈求的少女聞言,登時就給嚇得臉色煞白,整個人也一下癱坐在地板上,嘴唇顫抖著喃喃不知自語著什么。
什么……
這會兒,又輪到施奕文傻了眼,他說什么?
清倌人?
梳攏?
瞧著這雕梁畫棟、盡是女兒家閨房模樣的屋子,這里是……勾欄院!
那她就是……我去,我這救的是那門子的美!
“我,我不認識他,真,真的不認識他……”
瞧見女孩那副模樣,雖然心里仍舊惱她的恩將仇報,可施奕文倒也有些于心不忍,便開口說道,
“這,這位老兄,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剛才你是……你們是”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施奕文用盡可能誠懇的語氣說道。
“大哥,你看……我,如果我說……我說這是誤會,你信嗎?”
誤會!
幾乎是在這兩字傳入耳中的瞬間,那中年漢子那雙牛眼猛然睜大,怒道。
“誤!誤你個頭!你這小白臉,你以為老子會放過你?我告訴你,這臭娘們拉到營里,饒她一命,是要她生不如死!至于你這小白臉?老子……這就要了你的小命!”
長刀揚起,中年漢子作勢就要砍下去,可突然卻又止住了,只見他猛然盯著,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女孩喝問道。
“你……你說什、么!”
在他說話的時候,不僅語氣有些發顫,甚至就連忙手中的刀也開始顫抖起來。
“你說……什么!”
又一次,男人盯著女孩問道。
“劉爺,不,不是我不,不陪你,實在是我不敢啊……”
癱趴地上抽泣的女孩一邊哭,一邊說道。
“我既然是寇家的女兒,這梳攏接客是早晚的事,劉爺花了銀子,我即便是再不愿,那也只能認命……不是因,因為看、看到劉爺身上的梅花疹,怎、怎么會拼死不愿陪您老,實,實在是我也想活命啊……”
“梅、梅花……疹!”
中年漢子聞言,黝黑的臉膛瞬間變得煞白,嘴唇輕顫,目光呆滯。
良久好像回過魂似的,毫無神采的雙目猛然一斂,目中掠過殺意。
“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個……”說話的功夫,手中的長刀再次揚起。
“現在可都不留不得了!”
眼瞧著對方這要殺人滅口,施奕文立即大聲吼道。
“殺了我,你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