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操作!
作為旁觀者的施奕文這下可算是開了眼,這債都拖欠了幾代人了。這是什么債?
“公子,這百姓拖欠官府的錢糧,是常有的事情,各地都是如此,不過,這里是皇莊,按道理不會啊,畢竟,皇莊里的佃戶種的是皇家的田,再怎么著也不至于拖欠皇家的田租啊。這內官畢竟也不是的擺設啊。”
別說施奕文瞧著迷惑,就連吳義也跟著有些不知所以了。別說是拖欠皇家的莊園田租了,就是尋常佃戶也不敢拖欠主家的田租啊。沒道理啊。
“孫公公,我們家何時拖欠過分文?那年不是足額繳納?況且,即便是我們想拖,也得有那個膽不是,有你們這些內官催糧,誰敢拖欠半分?”
這邊杜秀才的話音剛落,那邊就有人跟著附和了一句。
“就是,孫公公,你可得給大家伙說個清楚!”
“孫公公,我們各家各戶,年年可都是足額納的。”
“還超了許多……”
人群中的話聲剛落,就聽孫公公大聲嚷嚷道。
“哼哼,足額,你們這些個刁民,何時足額納過糧?那一次不是爺們我先給你們墊上,這墊錢就沒有利息?劉管事,算好了嗎?”
正嘩啦打著算盤的劉管事一聽,立即把算盤一收,垂頭說道。
“回公公話,其實這就是明白帳,打從嘉靖三十年公公到了莊子里,每一次交宮里的錢糧,都是公公先墊著的,杜秀才家雖然交的還算利索,可總歸還是要拖上一陣子,方才小得算過,這二十八年,一共欠下利息錢73兩6錢5分……”
不等劉管說完,那被幾個莊丁拿著的杜秀才就惱聲說道。
“姓孫的,你不要巧立名目,讓鄉親們評評理,這天底下那有這樣算利息的?這官府的錢糧也可以擱三月里交上,就不算拖欠,就是租旁人家的……”
“旁人那是民,你租的是誰的田!是皇田,是皇帝的田!宮里頭要錢糧,還能拖上幾個月啊!來啊,你們都給爺們說說,誰說爺們收這個利息錢收差了!來,誰說爺們收的得不合適,站出來給爺們瞧瞧!”
站在門前的孫公公厲聲厲色的嚷嚷道。
他這么一嚷嚷,場中的原本喧囂的眾人立即變成了啞巴,眼見著周圍沒了聲音,杜秀才的臉色也變得煞白。
“哼哼,姓杜的,今個爺們就得和你好好算算,這欠下來的利息銀子,今個你給爺們還清了,爺們就不和你算帳,要是還不清……哼哼!”
往人群里瞧了眼,孫公公尖聲說道。
“今個就把你家的女兒拉去賣了頂了帳!”
他的話音一落,人群中立即傳出一聲小女孩的尖叫聲。接著一個小女孩跑出來抱個杜秀才驚恐道
“爹、爹媽……”
“你……媺兒,別怕,別怕。”
被女兒抱著的杜秀才,眼睜睜的看著臺上的孫公公那副得意狀,一時間卻是沒了主意。
“孫公公,你、你休得胡言亂語,若是欠、欠下銀子,杜某便與你去見官……”
“哼哼,見官,姓杜的,這里是皇莊!官府管不著!”
這邊還不等孫公公的話聲落下,那邊就傳來一個聲音。
“官府管不了,我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