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過去往往這只是對讀書人的抬舉,但是現在一張報紙,確實可以讓人知道天下的事情。
甚至就是對于身為首輔的張居正來說,他也從《晨報》上知道了許多“新聞”,許多。
“細微之處可解民生。”
看著手中的報紙,張居正忍不住稱贊道,恰在這時,報紙上的一篇廣告映入他的眼簾。
“水豐牌壓水井,可打三丈深井,井費二兩!”
念著報紙上的廣告,張居正忍不住驚訝道。
“三丈深井!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天下的老百姓可不有福了。”
驚詫之余,張居正正想要吩咐吏員照著廣告去找這個水井時,卻突然想到前陣子從真定府傳來的消息。
“一天成壓水井百口……難道,就是這個壓水井?”
如果是一般地方上的消息,并不會這么快就擺到張居正的面前,可是真定府位于是近畿,而且現在真定一帶大旱數月,所以他才會這么關注。
“好像有一份保定巡撫的公文。”
想到這,張居正就連忙翻了一下,果然有一份今天剛剛送到的公函,是保定巡撫辛自修的公函。
看著公函上的內容,張居正的神情顯得極為嚴肅,最后又把目光落到《壓水井法》一書上,最后喃喃道。
“這世間還真有這樣的奇物?要是如此,那可是真是天下百姓之福了!”
作為首輔的張居正,自然知道天下百姓飽受水旱之災,相比于水災,旱災更是年年都有,尤其是北方,大旱小旱連續不斷,北方百姓可謂是深受其苦,作為首輔的他并沒有什么好的對策,頂多也就是讓地方官廳開設粥廠罷了。
想著先前在報紙上看到了那篇廣告,張居正又一次拿出報紙來,看著報紙念念有詞道。
“盧溝鐵工廠……又是這個盧溝鐵工廠!”
唇角輕揚,張居正自言自語道。
“這施致遠,倒是弄出了不少動靜來。”
口中念念有詞的同時,張居正想了一下,喊來了馬自強,待他剛一進層,就問道。
“體乾,你可看了保定巡撫的公函?”
“回首輔話,還沒看過。”
馬自強如實的說道,那公函可沒有送到他的案前。不過即便是如此,對于張居正,他也是極為感激的,因為他之所以能入閣,全賴的張居正兩次推薦之功,其實早在萬歷三年的時候,馬自強、申時行就與張四維一同被推薦過,去年,在張居正回鄉葬父前,內閣中只有呂調陽、張四維二人,張居正疏請增加閣臣。第二次被舉薦的他自然對張居正感激涕零。
當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對其心生芥蒂。
“那你先看看,”
接過首輔遞來的公函,馬自強不過只是略微看了一眼,然后臉上就露出驚訝狀,接著驚聲說道。
“首輔,要是果真如此的話,那可真是天下百姓之福了,古往今來掘井丈許不出水既是荒井,每每到大旱時,河道斷流、水井干涸,這三丈深井即便是大旱之年,也能壓出水來,可真是難得的很,我這就得給辛自修去信,請他給我留上一些井頭,這等寶物,可不能由北直隸獨享,陜西父老也需要很。”
馬自強是陜西人,也是有明一代,第一個入閣的陜西官員,他心里自然念叨著陜西的鄉親,畢竟,陜西也是經常鬧旱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