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劉戡之都沒有睡踏實,他翻來覆去在床上翻著身,此時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如何自保!
幾乎下意識的,劉戡之相信張家必定會對自己下毒手。畢竟,當年劉家可謂是把張家羞辱至極。
“張家必定是在尋機會!”
又一次從床上坐起身來,劉戡之自言自語道。
“這姓張的,可真是能忍啊!”
隨后他又自言自語道。
“殺了我,再讓那賤人改嫁給那個人,難道他就不顧自己的聲譽嗎?”
自問之余,劉戡之又自語道。
“什么聲譽?婦人改嫁本身就是再尋常不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與張家有什么關系?只是……”
突然,劉戡之又皺眉說道。
“我是五品朝官,按道理的即便是我死了,她也是不能改嫁的,張家會那么蠢嗎?”
盡管對于市井百姓來說,改嫁極為平常,甚至夫家還會勸說女子改嫁,但凡事也有例外,比如朝廷就有法令不準五品以上的官員改嫁,而劉戡之正是五品官,按道理來說是不能改嫁的。
可事情也非必然,畢竟,那是洪武年的規矩了,早在嘉靖年間就有三品官的家眷改嫁。對此,劉戡之自然也有一定的了解,可了解歸了解,他總覺得張家還是要顧那么幾分面子的。
“可萬一要是不顧呢?”
就這樣,整整一夜,憂心著性命的劉戡之都沒能入睡,直到雞鳴時分,才猛然下定決心自語道。
“哼哼,既然你們張家不仁,也就別怪劉某不義了!”
斷然下定決心的劉戡之,當天上午一出門,就對車夫吩咐道。
“去槐樹胡同張府。”
槐樹胡同張府不同于烏紗胡同張府,雖然都姓張,可前者卻是次輔的宅邸,后者是首輔宅邸。
在去張家的路上,劉戡之心里暗自尋思道,應該能說服張泰征吧!
接下來的一路上他整個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甚至忐忑不安,尤其是在馬車停下來,看到張府的大門時,劉戡之只覺得的呼吸有些急促,暗自尋思道。
“要不然,就先寫封信給父親,讓父親定奪?可萬一要是他們下手的話……”
就在他的心里這么尋思著,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張府的門開了,張泰征恰好從門內走出來,看到門前猶豫的劉戡之便笑迎過去說道。
“劉兄,您這是來找小弟?”
現在怎么辦?
面對張泰征,劉戡之的心頭一顫,猶豫間話卻說了出來。
“這個,為兄有要事與賢弟商量!”
要事?
打量著劉戡之,張泰征的心頭一動,暗自想到,難道他想要對姓施的下手了?于是故作疑惑道。
“不知劉兄有何事要告訴小弟?”
“這……”
朝左右看了眼,劉戡之猶豫的功夫,張秦征便說道。
“劉兄請隨我到家里來。”
到了張泰征所住小院書房,待下人上了茶后,張泰征見劉戡之似乎仍然有些猶豫,并沒有主動問及他的來意,而是與他談起了曲樂自然也從曲樂談起了歌伎美女,而到最后,他更是感嘆道。
“哎,大抵上,在友人之中,小弟最佩服的就是劉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