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手術的問題不大,術后反應也不重,效果會很好。”鄭仁已經給出了評估。
“去看一眼。”
鋒利的箭矢直奔術后患者的病房“射”去,孔主任、鄭仁、蘇云、幾位帶組教授進了病房,其他醫生們根本擠不進去。
除了管床醫生需要記錄主任和鄭仁的意見,破例進去,剩下十幾名醫生垂手、靜穆,站在走廊里。
能站在可以看見病房里情況的位置上,就是地位、層次比較高的醫生了。最慘的是剛來的進修醫生,無論年輕年長,都被擠到一邊,連病房都看不見。
步若天的表情最開始有些詫異,但隨即露出釋然的神情。
鄭仁早晚能走到這一步,只是這一天比他想象中還要早一點罷了。
秦立人則目瞪口呆的看著鄭仁與孔主任并肩進入病房,整個人都糊涂了。
這個世界簡直太荒唐了,荒唐到直接擊碎了秦立人無數年累積下來的世界觀、人生觀。
那個醫生,不是來自本省海城的、來帝都觀摩的小醫生嗎?怎么一轉眼他就能和帝都的大主任肩并肩……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肩并肩不是什么大事。
但秦立人明白,到了某一個層次,連名字的順序都是天大的問題,更不要說出場的時候肩并肩了。
這特么意味著那個小醫生和帝都的大主任有分庭抗禮的資格!
難道今天是他做手術?而孔主任是觀摩手術的那個人?
越想,這個解釋越是符合事實真相。
而越是真實,秦立人則越是無法承受,承受這種荒唐的感覺。
“那不是鄭仁嗎?”步離湊到步若天耳邊,小聲說到。
步若天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自己女兒,自己知道。這句話,絕對不是沒有意義的。
自己給秦立人介紹鄭仁做手術,卻被秦立人給拒絕了。
這倒沒什么,自己也不在乎。都得了這么重的病,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還有什么想不開的呢?
但步離還年輕,心里有別樣的想法,當著秦立人的面小聲指明這件事兒……
里面的彎彎繞多了去了,步若天明白,卻不愿意落井下石,只是微笑點了點頭。
此時的秦立人特別敏感,步離的聲音不大,卻足夠他聽到。
鄭仁?難道就是步若天推薦給自己、又讓自己拒絕的那個醫生?難道他就是剛剛黑臉患者說的鄭老板?!
這怎么可能!
機會出現了兩次,自己都給拒絕了。
剛剛還在羨慕、嫉妒那些“教授”給做手術的患者們。
可誰成想,這個機會在自己手指縫溜走了兩次!
巨大的荒謬感,像是天雷一般,把秦立人雷的外焦里嫩,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