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是可惜吧。
哪怕只做一次手術呢?
患者都能多活半年到一年。
現在回去,估計三個月到半年之內就會病死。
一聲長嘆。
3-8床患者家屬很快就簽好了字,她又詢問了辦理出院的時間和一些相關的問題。
常悅很不耐煩的跟她說了幾句,就開始自己干自己的活了。
患者家屬心里情緒有些復雜,鄭仁卻沒心思去了解那么多。見這面就像是常悅說的那樣,也沒了興致,開始抱起《普外科手術學》,自顧自的看起來。
教授覺得一切都很陌生,很新奇,咔吧著眼睛,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患者家屬很快訕訕的離開辦公室,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大包小裹的拎著東西帶著患者離開急診病房。
臨床醫生難干,主要難在這里。
人心難測,一不小心,自己就碰個粉身碎骨。
這次是因為有老潘主任的關系,患者家屬只是想走,也沒敢過于辱罵常悅和鄭仁。
要是換個人,最起碼惹一肚子閑氣。
常悅忙完患者出院的手續,把病例甩到護士站,換了衣服和鄭仁沒好氣的知會一聲就走了。
鄭仁可不敢惹常悅,估計連蘇云都不敢招惹這位。
今天的天并不好,正午的陽光很弱,并不暖和。
鄭仁看著書,也沒有了午后陽光大好的感覺。
一邊看書,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謝伊人聊微信,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是下午上班了。
……
與此同時,內蒙古科爾沁右翼中旗(注1)某個二甲醫院里。
介入科醫生正在參加全院會診。
ICU病房里,有一個下消化道出血的患者,整個醫院都束手無策。
本來他是被全院會診遺忘的對象,但是他在看了杏林園的那一臺雜交手術后,頗有心得。聽說有全院會診,也就湊了過來。
為什么要全院會診,他很明白。
這病,在這里,沒法治。
全院會診,顯得醫院重視。不是醫療事故,而是我們實在沒辦法。
從前,的確沒辦法。
可是現在,介入科醫生認為患者至少有機會可以搏一下。
醫務科的副科長主持全院會診,各科室主任發言。
所有人都認為,患者年紀較大,并發癥較多,手術風險……幾乎不能叫風險了,上臺必死無疑。
要是保守治療,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活下來。
但那也是要看命的。
介入科醫生沒有鄙視他們,這是受醫療條件所限。
百余年前,肺結核還是不治之癥,現在呢?
因為是院里面最邊緣的科室,介入科醫生坐在角落里,等了很長時間。
所有人都發言完畢,醫務科副科長收拾東西準備散會,最后習慣性的問了一句,“還有誰有意見的?”
“我想說兩句。”
……
(注1:我的一個患者,是內蒙古科爾沁右翼中旗糧食局局長,退休好幾十年了。所以一直記著這個地名,覺得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