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眼下,鄭仁遇到的麻煩事,不在于那個不肯查尿早孕實驗的患者。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眼睛里帶著血絲,已經忘我的和鄭仁爭論著某個位置該如何讓導絲順利通過。
從教授的角度來看,這里是根本無法順利通過的,手術也到此為止。但鄭仁卻堅持這里可以通過,并且詳細的說明要怎么做。
這就是手術手法、層次上的問題了,說是說不清楚的。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從來不認為在介入手術上,自己比鄭仁差了那么多。或許TIPS手術,已經從一個側面告訴他事實的真相,可是教授卻還沒有接受。
小奧利弗眼睛空洞無光,他不明白為什么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會和一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醫生激烈爭論。
在他看來,鄭仁說的事情,根本無法實現。
高少杰則已經不再說話了,鄭仁說的事情,他認為不可能實現,但是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是可能的。
具體行不行,還是看手術吧。
高少杰擔心的事情在于——手術自己看不懂。
身為一名哥倫比亞大學的博士畢業生,高少杰對此表示很慚愧。
可是看不懂就是看不懂,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容不得高少杰不承認。
當然他也可以像是鴕鳥一樣,當做這事兒根本不存在。但高少杰還是比較客觀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還想著進步,向著介入手術的最高峰繼續攀登。
正在激烈的討論中,辦公室的座機響了起來。
常悅接聽電話,很簡單,隨后掛斷。
“鄭總,潘主任說120的值班醫生的父親住院了。”
聽到這個消息,鄭仁也無可奈何。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已經有兩個醫生流感倒下,又有人請假,急診科的弦真是越崩越緊。
鄭仁回頭看了一眼蘇云,蘇云攤手,“我在病房,你去出120.”
蘇云既然這么說了,鄭仁也就同意了他的說法。
在哪都是值班,只是120急救的班更特殊一些。
接到電話后3分鐘急救車必須開出醫院,這是硬性規定。希望今天別來大搶救,要不然人手肯定調撥不開,鄭仁心里暗暗祈禱。
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討論,無疾而終。
好多理念上的問題,一下子爆發出來。分歧,只能用事實來證明,別無他法。
討論完片子,辦公室終于安靜下來,常悅臉上嫌棄的表情終于淡了幾分。
鄭仁查了一圈病房,見患者都很平穩,便和蘇云交代了一聲,抱著書,去120急救的值班室看書去了。
因為120急救的特殊性質,從急診病房趕下去,時間肯定來不及的。
120急救的值班室很小,連休息的床都沒有,用兩排硬塑椅子拼在一起,上面放了一塊木板,就是簡易的床位了。
鄭仁盤膝坐在床上,翻看《普外科手術學》。
一下子安靜下來,鄭仁覺得很是愜意。
……
……
(2012年下半年,我出120急救,床位是田醫生弄的,3天一個班,睡了半年。其實,也蠻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