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手術,能達到自己在帝都的水平就很不錯了。而且還需要運氣,能在手術中升級。
可是,真的能么?
鄭仁沒著急,看汗水打透了無菌帽,便讓喜寶兒給教授擦汗。
擦汗,是在手術臺上的常規動作。
一般都是巡回護士或是麻醉師來幫醫生擦汗。
要是都沒時間,術者會在助手的肩膀后面用頭蹭幾下,把汗水蹭掉。
或者可以在器械護士的肩膀上蹭掉汗水。
可是介入手術,護士不進來,就沒有這種待遇了。
小奧利弗連忙問謝伊人要了一塊無菌紗布,“教授,我給您擦汗。”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很是不高興,把一腔子的怒火都發泄到小奧利弗的身上。
“跟你說了多少遍!叫我富貴兒!”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吼道。
小奧利弗像是羔羊一般,無辜而無奈。
“小點聲。”鄭仁手里的止血鉗子“啪”的一聲,敲打在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手腕上。
鄭仁局部解剖雖然技能點沒有加在骨科上,但是整體的技能上去了,手法精湛,敲打起教授,也格外得心應手。
雖然每一次都打在同一個位置,但是卻不會造成體表可見的損傷,也不會造成器質性傷害,偏偏又格外的疼。
教授馬上換了一副面孔,嘿嘿笑了一下,把頭向側后伸了伸,讓小奧利弗把他頭上的汗擦下去。
“別緊張,慢慢來。”鄭仁很溫和,完全不急躁,“你要感受到微導絲的硬度,然后用恰當的力量,把微導絲送到血管里去。”
教授繼續操作,失敗了幾十次次,又幾十次的再操作。
他似乎回憶起剛剛看到鄭仁的操作,完全沒什么難度,這里是一下子就進去的。
看鄭仁做,一點都不吃力。可是自己做起來,簡直難上了天。
小奧利弗第一次看到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如此溫順,他恍惚的站在后面,一動都不敢動。
剛剛鄭仁用止血鉗子敲打教授的動作,讓小奧利弗的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教授可是全球頂尖的介入醫生,竟然會被人用止血鉗子打……這種事情,一般只有教授打別人,像是雄獅一般暴躁的怒吼,整個手術室都在他的淫威下顫抖。
沒想到,在遙遠的東方,教授竟然成了被人調教的跟牧羊犬一樣。
簡直太可怕了,小奧利弗感覺身上的鉛衣又重了幾分。
海德堡大學醫療中心也有一些來自中國的留學生,但是他們的脾氣都很好,沒有這么暴躁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東方式的交流?
和患者的交流就很奇怪,醫生之間的交流,原來是這樣的呀,小奧利弗似乎有些明悟。
“對,就是這個力度,小心別把分支血管撐破……對,就是這樣,中指別動,輕點捻導絲,再輕一點。”
說著,鄭仁手里的止血鉗子“啪”的一聲打在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手腕上,“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輕點!”
“好咧,老板”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脾氣特別好,清脆的應了一聲。
這是標準的東方式的交流,肯定的,小奧利弗站在后面,看著微導絲有些勉強的進入到下一級的分支血管里,臉上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