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杰也有些驚訝,但在不知不覺中,心里對鄭仁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鄭仁不聲不響的解決了這次事件,高少杰覺得這都在情理之中。他也說不清楚道理,只是這般感覺罷了。自家老板,這點“小事兒”肯定難不住他么。
安撫了一下患者,高少杰繼續看了最后兩個號,這才收拾東西,下班。
“老高,你怎么稱呼鄭老師老板呢?”走在黑洞洞的走廊里,胡海問道。
“老板馬上就有自己的研究中心了,也有國家級的科研資金,不稱呼老板稱呼什么?”高少杰笑道:“而且海德堡大學的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也是叫老板的,我再叫老師,有些疏遠。”
其實,高少杰還有句話沒說。
他算是比較老舊的那種人,老舊中又摻雜新文化、新思維。小裘老板,小喻老板,聽起來就帶感。
不過這個想法,高少杰卻沒說出來。
畢竟小鄭老板不是梨園行當,做的是醫死人、活白骨的事兒。
胡海說笑了幾句,眾人回到介入科。
李建國已經忙飛了,為了準備最近的大批TIPS手術患者,他三天沒回寢室睡覺。
人手不夠,只能把男人當牲口用,這一點誰都沒辦法。
不過只要高老師提點幾句,以后能掌握TIPS手術的技巧,這輩子都有飯吃,這一點李建國是知道的。
而且高老師特別推崇一萬小時定律。
這一點,李建國也認可。
一萬小時定律是作家格拉德威爾在《異類》一書中指出的定律。
“人們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資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續不斷的努力。1萬小時的錘煉是任何人從平凡變成世界級大師的必要條件。“
他將此稱為“一萬小時定律”。
李建國知道自己天賦一般,要是不付出大量辛苦,從高老師手下離開,很快就泯若常人。
雖然有飯吃,但他還是想吃的更好。誰不想從每天蘿卜白菜換成山珍海味?
只是一萬小時而已,李建國算了下。一天自己付出十小時時間,也不過一千天就能達到。
況且和高老師學習,方向是對的,就不存在走錯路的疑惑了。
三年多的時間,不長不短,再怎么都得熬出來。
高少杰帶著鄭仁回到介入科的時候,李建國正在整理明天手術患者的資料。
見高少杰進來,他迅速站起來,一臉嚴肅。
“建國,患者的片子拿來。”高少杰直接吩咐。
李建國馬上從電腦旁麻利的拎起一沓片子,來到閱片器前,說到:“高老師,這是第一個患者的片子。”
片子上用廢棄的手術線綁著,上面還貼了標簽。
鄭仁點了點頭,李建國隨后先把患者入院前的片子插上去,然后把肝臟核磁彌散的片子袋放到最上面。
做完這一切,他開始匯報患者病情,并且不為注意的悄悄后退了一步,站在高少杰的側后方。
片子是很典型的肝硬化晚期的表現,雖然如此,鄭仁還是看了將近一分鐘,才取出患者肝臟核磁彌散的片子,插到閱片器上。
李建國手腳麻利的把片子收好。
畢竟要看好多患者的片子,一個不注意,要是片子弄錯了袋子,有可能導致手術時看的是另外一個患者的片子……
這種事兒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前一陣子,省城醫大附院還出過這么一件事兒。
泌尿外科準備切腎,手術準備的妥當,主刀醫生也沒忘記術前再確定,看一下片子。
可是……手術間的閱片器上插的片子是上一個患者的……
最后悲劇發生。
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李建國雖然不是當事人,卻把種種失誤都記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