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沒等門打開,就鉆了進來。他披著一件白服,趿拉著拖鞋,一看就是剛從臺上下來的。
“什么事?還不能電話里說了!”
“急啥!”呂主任橫了他一眼。
“我那面還堆著一堆重癥傷員等著手術,能不急么。”
“這片子,你看一眼。”呂主任把片子遞給他。
介入科李主任拿著片子,看了一眼,就再也不說話了。
這在呂主任的意料之中。
“這手術做的漂亮啊,我估計就是吳老的徒弟穆教授做的。這不,看到了就喊你過來,你對吳老也好有個交代。”呂主任道。
“這手術……”李主任有些遲疑。
“怎么?做的不好?”
“不是,是做的太好了。雖然沒有術中的影像,但我怎么覺得我做不下來呢?”李主任簡單直承。
此時,什么臉面,什么學術地位,都不重要。
平時因為學術地位撕逼起來,能要人命的事情,在潮水一般的重傷員涌入后,都變得無足輕重。
現在重要的是抓緊一切時間救治傷員,除此之外,一切都可以被無視。
“這里還有病歷,呂主任你看一眼。”急診科隋主任拿出那張A4紙,說到:“前面的穆教授說已經聯系了德國的奧托博克公司,準備提供義肢,所以這面手術可以奔放一點。”
“……”
“……”
介入、骨科的兩位主任怔住了。
奧托博克公司么?一個義肢價值小十萬人民幣,這還不算,海量的需要義肢的傷員,都用奧托博克的產品?
這不是開玩笑么。
不過他們沒有反駁,此時此刻,所有的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做不到的事情,很少有人會說。
“蓬溪鄉的骨盆骨折患者都在那面做的栓塞手術,術后送下級醫院抗休克治療了。手術效果很好,數據你可以調閱。”急診科隋主任順便說到。
李主任怔了一下,問到:“做了多少例?”
“小200例。”
“……”這無疑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
“我給吳老打個電話。”李主任沉默了幾秒鐘,便拿起手機撥打出去。
“吳老,剛收到蓬溪鄉的取栓患者,是穆教授做的。”
“哦,蓬溪鄉不到三天已經完成了將近200例的骨盆骨折介入栓塞術,據說傷員術后恢復的都不錯。因為是術后,所以沒送到我們這兒。”
“您帶了一個好徒弟啊。”
“啊?不可能?怎么?”
“穆教授水平不會這么高?不能吧,他可是您一手帶出來的。”
“好,好,您放心,我這就去聯系。這面都挺好的,全國支援,您就不用來了,多注意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