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醫生,您確定這根血管附近的毛細血管都能開通么?”李主任猶豫問到。
“確定。”電話那端鄭仁的聲音傳過來,很堅定,沒有平時醫生說話的那種模棱兩可:“十分鐘之前,這根血管還看不到。但栓子取出后十分鐘,就能看到影像了,表明栓子栓塞的時間并不長,所以……”
“您看第二張剪影的第三象限,左下方的剪影里有一根血管。您再對比第一張片子,很容易就看到毛細血管端的延伸。”
李主任仔細對比兩張片子,在鄭仁的引導下,發現了血管的變化。
他看了一眼片子上的時間,發現這兩張剪影相隔有52秒。
毛細血管變化雖然并不明顯,但是這么短的時間就能出現變化,已經是很讓人欣慰的事情了。
“喂,老李,我這面要動手了,你有什么要說的么?”骨科的呂主任問到。
“等一下,三分鐘,我就過來。”李主任抓緊時間詢問,又從頭看了一遍這三張剪影的片子。
按照術者的說法,這三張片子帶給自己的信息,可以說是海量。
原來他做的剪影片子是這么回事!李主任很快想明白了。
但想明白和短時間能掌握如此巨大的信息量,甄別有用和無用的毛細血管,是兩回事。
但盡力而為就好。
“鄭醫生,我們這面手術已經開始了,保持聯系,我有不懂的會給您打電話咨詢的。”李主任很客氣的說到。
“好的,辛苦您了。”鄭仁道。
辛苦……自己一個本地的醫生,讓外來支援的醫生說辛苦……李主任的心情有些異樣。
只是現在一切無關的情緒都要放到一邊,所有的注意力都要放到傷員身上。
李主任最后一次看了一眼片子,回身走到術者身后,開始和呂主任交流起來。
……
鄭仁坐在操作臺前,眼見就要睡著了。
嘴唇干巴巴的,皸裂的像是大旱時期的河床。
“鄭醫生,吃口飯,歇一歇。”蔣主任端著一盤子蓋澆飯走了進來,擋在鄭仁通往手術室的路上。
他這次很堅決,一定要讓鄭醫生吃口飯。
幾天幾夜沒吃一口熱乎飯,穿著鉛衣做手術,誰能受得了?!
鄭仁看了他一眼,摘掉無菌口罩,咧嘴笑了笑。
表情還沒等浮現出來,下唇方肌一動,牽拉到青紫的傷處,一陣鉆心的疼痛。
“嘴張不開,還是算了吧。”鄭仁瞇著眼睛說到。
蔣主任沒說話,只是用自己的肢體語言表達著對鄭仁的不滿。
無奈,鄭仁只好從蔣主任手里接過來蓋澆飯,趴在桌子上幾乎要睡著了。他勉強掙扎著,盡量不去睡,拿著筷子,努力的把飯菜扒拉到嘴里。
平時就不愿意吃飯,現在體內激素水平超高,根本感覺不到饑餓,鄭仁像是吃藥一樣食不知味的吃著。
“老板,你這種吃飯的方式,和南川鎮后來去的搜救犬一模一樣啊。”蘇云剛好走進來,見鄭仁低著頭吃飯,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