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還是看不太懂啊。真是奇怪,每次都做到極限么?”
“抗震救災結束,來我們介入科輪轉幾個月,你就看懂了。”
“說的好像你明白一樣,術者介入取栓的水平都夠你學一輩子的了。再說,抗震救災后……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可別有這么多傷員了。”創傷科的醫生說話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看著大投屏上的影像,入了神。
手術開始,術者一伸手,一把開皮刀被拍到手心里。
順著術前畫的皮緣開皮,而且術者依舊按照自己的做法,并沒有按照教科書上的經典手術過程,在大腿中段綁止血帶,避免大量出血。
最開始,很多醫生提出質疑。
可是……
事后證明,人家那是為了讓血管開通后使得毛細血管得到充分灌注,而且術者的鈍性分離水準簡直太高了,術后根本不碰到能引發大出血的部位。
切開深筋膜上面的一層堅韌的膜部,然后術者把手術刀拍到腿側,一伸手,止血鉗子拍到手上。
開始鈍性分離深筋膜有豐富血供的位置。
雖然深筋膜很堅韌,可是術者如同庖丁解牛一般的手法下,很快就分離了深筋膜,暴露出來患肢的肌肉、血管、神經。
到這步,出血不超過10ml,整個術野干凈的讓人覺得是擺拍。別說稍大一點的血管,就連毛細血管都被有意無意的避過去。
創傷科醫生有些詫異,他皺著眉頭,仔細的想。
手術哪里不對!最起碼和之前看到的有細微的差別,他因為太過疲倦而導致遲鈍的神經也感覺到手術出現了一絲變化。
不是術者累了,手術做的糙了。而是……更加精細,更加快速。
手術和往常有區別,是因為看起來更流暢了,可是到底是因為什么變得流暢的呢?
他眼睛看著大投屏,腦子里卻在回憶著之前的手術經過。
手術沒有任何新的東西,都是自己知道的,除了術者有自信不用止血帶之外。
可是……
隨后,創傷科醫生看到術者把止血鉗子拍到患者的腿部,一伸手,一把小紋式鉗子拍到手上。
紋式鉗子?器械護士給錯了器械吧。
然而,下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又一把鈍剪刀被拍在術者的手里。
術者接過紋式鉗子,在手心里搖晃了一道簡單的弧線,然后用一個古怪的姿勢捏著紋式鉗子,手心里含著鈍剪刀,開始游離脛前動脈周圍組織。
紋式鉗子更小,更精細,這種游離對手法要求更高。
創傷科醫生知道,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紋式鉗子和鈍剪刀不斷變換著位置,只是看起來并不絢麗,而有些返璞歸真的簡單。
一般情況下,是需要兩只手來完成這個動作的。可是術者左手拉著一個皮勾,全靠一只手操作。
這種手法,在從前術者沒有展露過。
難道手術忽然從流暢變得更加流暢,是因為……因為那個器械護士?
一個詭異的念頭出現在創傷科醫生的腦海里,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