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系統手術室訓練手術的時候,有意識的站在一助的位置上,以免上臺之后不習慣。
不過對面有術者,身邊有助手,小伊人在穿無菌衣,這個感覺可要比系統手術室里孤單寂寞冷的訓練手術強多了。
鄭仁本來一直在告誡自己可不要里外部分,甚至出現精神分裂的癥狀,以至于犯下大錯。
此刻站到臺上,才發現自己多慮了。
人世間的味道,和冰冷的手術訓練,完全不同。這樣是都能弄混,自己還是被人道毀滅來的好一些。
鄭仁把溫鹽水紗布拿下來,看到一枚藍汪汪的膽囊出現在眼前。
“對燈。”鄭仁一伸手,從患者腿部拿了一個止血鉗子,點了點膽囊左側的位置,“這里。”
楊教授楞了一下,這里么?位置好像有點偏啊。
“鄭老板,這是準備怎么分離?”楊睿問到。
“一點點來,手術時間估計會很長。”鄭仁道:“之前我看過片子,膽囊壁很薄,而且出現了急性黃疸的癥狀,考慮有結石堵塞膽管,導致膽囊壁充血水腫嚴重。我怕一碰就破,所以特意等我來再開臺。”
楊教授有些疑惑,但鄭仁說的合情合理。雖然手術變得更復雜了幾分,卻不失是一個穩妥的辦法。
說著,小伊人已經刷完手,換了衣服,替換原本的器械護士。
器械護士毫無意見。
大半夜的,誰愿意站在手術臺上干活?就算是不睡覺,坐在下面刷刷手機,也是好的。
人么,都是一樣,能掙錢,還不用干活,這是最帥的一種人生。
無影燈對好,雪白的燈光照射在鄭仁需要的位置,他一伸手,一把紋式鉗子拍在手里。
本來找鄭仁,說是商量一下,可是鄭仁這次毫不客氣的直接接手手術,楊睿心里面還是多少有些意見的。
但再怎么,也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
“鄭老板,紋式鉗子……”楊睿想要提醒一下,可是隨后便看見鄭仁用紋式鉗子開始做起了鈍性分離。
“膽囊太脆了,不能用平常的方式來做鈍性分離。”鄭仁道。
只是器械小一號么,好像也沒有什么區別。
可是手術隨著手術繼續,楊教授漸漸的就看明白鄭仁到底為什么要用紋式鉗子做鈍性分離了。
紋式鉗子像是有靈魂一般,在藍汪汪的膽囊下方伸了進去,只是一個頭部,連1cm都沒到,隨后張開。
鄭仁很小心,很謹慎,一點一點的游離著。
手術沒有像肝包蟲病患者的手術一樣,大刀闊斧的進行。鄭仁很耐心的做著紋式鉗子可以做,普通的止血鉗子就無法進行鈍性分離。
空間是如此的狹窄,看著看著,楊教授有些疑惑,手術用做的這么細致么?
用高射炮打蚊子,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雖然膽囊看起來很詭異,只要小心點,或者帶兩層無菌手套,避免傳染之類的也就夠了吧。
但是他還是沒有在臺上提出質疑。
雖然這么想,但是楊教授心里面隱約有一種感覺,鄭老板做的事情,絕對不是夸張,而是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