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平可以啊,查爾斯博士靜靜的看著。
術野是那么的熟悉,要是自己做的話……他一邊看,一邊構想著如果是自己在做手術會怎么辦。
雖然思路略有不同,但總是能解決問題。
從胸腰椎開始游離腎交感神經周圍組織,解剖結構清晰明了,不疾不徐,一點點往下走,看的查爾斯博士心曠神怡。
漸漸向下,交感神經開始與腎動脈伴行,并出現在血管外膜附近。
游離血管外膜,卻并不影響到血管本身,只差毫厘,但每每有驚無險,血管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很快,手術的術野順著交感神經走形來到腎臟狹窄段。
這里是整臺手術的重點所在了。
看到這兒的時候,布洛克·萊斯納博士逐漸認識到,鄭仁給出的診斷,似乎是正確的。
無論他自己再怎么想要否認,此時都只能無奈的承認的確是射頻消融術出現了問題。
和之前的種種猜想不同,這是外科手術,能夠很直觀的看到患者的生理結構、解剖結構。
如果說有什么能夠說服人的話,解剖必然是最直觀的。
看見腎交感神經一頭扎進腎動脈狹窄段里,布洛克·萊斯納博士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是這里出了問題,難怪下了腎動脈支架后,患者的血壓反而不斷攀升,伴隨著各種心臟疾病。
這證明了去腎交感神經的RDN手術失敗。
腎交感神經依舊存在,并且因為腎動脈狹窄段有相對堅硬的瘢痕組織,導致腎動脈被支架撐開后,腎交感神經受到壓迫,出現了之后所有的癥狀。
有關于RDN的研究失敗了……布洛克·萊斯納博士越看越是沮喪。
不再是猜測,而是實打實的“親眼”所見。這一點,無從反駁,也沒辦法反駁。
這都不是主要的,布洛克實在想不懂到底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剩下的,只是手術成功或是失敗,而這一點,布洛克·萊斯納博士并不是很在意。
他垂頭喪氣的站在一邊,大屏幕上的光影閃爍,映照在他臉上,陰晴不定。
其他醫生們也都漸漸意識到這一點,本來很精彩的一臺手術,有關于RDN研究的研究醫生們都恨不得抄起什么東西,把屏幕砸爛才能發泄出心里的憤懣。
沒有人愿意失敗,尤其是科研人員。
失敗一次,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或許一輩子的努力也就付諸東流了。以后會不會有新的項目,在新項目組里擔任什么角色都不好說。
可以說,以后前途渺茫,渺茫的很。
雖然他們心里想了很多事情,但是屏幕上的手術,像是不以人類意志而轉移的自然規律一樣,不緊不慢的進行著。
已經游離出來一根看起來很粗的交感神經,查爾斯博士知道,手術基本上可以宣告成功了。
雖然很不喜歡介入手術,而且這臺手術的醫生是介入醫生,但并不影響他欣賞這么一臺堪稱完美的手術。
在查爾斯博士看來,這臺手術,簡直就是藝術品,完美無瑕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