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手術,就麻煩鄭老板了。”
“我回去看眼片子的。”鄭仁不置可否。
難怪宋營混跡于紅塵之中,這位卻要在西北吃沙子,人和人的脾氣秉性完全不一樣。
周春勇對鄭仁可謂是跪的徹底,但鄭仁卻有些提防。眼前這位直接的令人發指,可是鄭仁卻忽然覺得他有些意思。
沒有特別的反感,而是有一股子臭味相投的愉悅。
鄭仁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平時該不會也是這種人吧。他一向認為自己屬于那種特別有逼數的人,但碰到了范濤,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該也給人這種印象……
兩人都不擅長、也不喜歡聊天。
于是接下來的旅程,變得寂寞起來。
周圍的車輛越來越少,最后將近一個小時,鄭仁也沒看到一臺車。
難道說出了國境了,鄭仁有時候會出現這樣一個念頭。
路過了幾片小的荒漠,能隱約看到有車輛停在那面。游人們在拍攝大漠孤煙直,即便只是一些小螞蟻般的影子,鄭仁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愉悅。
每每鄭仁感覺要到了,但范濤只是沉默的開車飛馳而過,一路卷起黃沙漫天。
“范先生在這面做做什么工作?”鄭仁這種鋼鐵直男也覺得尷尬,憋了半天,憋出這么一句話出來。
“修路。”范濤道。
“鐵路?”
“嗯。”
沙漠里修鐵路,那可是累死人的活,這事兒鄭仁知道。聽范濤一說,心里對他有了敬意。
內蒙、外蒙,不光是風吹草低見牛羊,更多的是沙漠。
“毛烏素沙漠?”鄭仁問到。
“嗯。”范濤點了點頭,很明顯,他對鄭仁知道毛烏素沙漠這個名字特別滿意。
“建國后,修建了第一條沙漠鐵路——包蘭鐵路,號稱不可能修建的鐵路。防沙固沙,工作量要比東南修建鐵路工程量大了無數倍。”
鄭仁點頭,腦海里想到冒著漫天風沙修建鐵路的工人,心里充滿了敬意。
“后來國家又開始修建自包蘭鐵路干塘站至蘭新鐵路的武威南站的干武聯絡線。干武鐵路雖然只有短短的172公里,但是其線路大部分都是穿行在騰格里沙漠之中,難度巨大。”
“您這面修的是……”鄭仁試探問到。
范濤沉默。
鄭仁知道,有些話不能問,不能說,那就不問的好一些。
“臨策鐵路開了一趟民用列車,要是風沙小的季節里,坐列車看看大漠孤煙和沙漠里的胡楊林,還是很不錯的。”范濤也覺得有點尷尬,便試圖讓談話溫和一點。
兩個鋼鐵直男,談論著沙漠里修建鐵路這種說一句都會滿口沙子的話題。
“用的什么技術?微潤灌溉?”鄭仁問到。
這是一種比以色列發明的滴灌技術還要節水90%的技術,用的生物膜滲透的原理。
半透膜覆蓋的管道通水后,根據周圍土壤含水量的不同開始或多或少的滲水。
微潤管道埋在地下,上面就能生長莊稼、灌木、樹林。加上固沙的技術,毛烏素沙漠就是這么被變成綠洲的。
范濤點了點頭,他很吃驚鄭仁這么一個大夫竟然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整理出多少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