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患者送去ICU觀察病情變化,鄭仁陪著一起過去,交代了一些術后需要注意的點,這才離開。
折騰了一夜,大家極度疲倦。安排蓋德·伍茲一行入住,林格陪著吃早餐,隨后各自休息。
太陽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雖然忙了一夜,做了一臺重大的手術,但鄭仁卻沒辦法休息。今天有今天的手術患者,這都是安排好的,沒辦法打亂。
他完全可以不看手術,畢竟有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手術也做不呲就是了。
但鄭仁也不困,一早交班、查房、送患者,手術繼續。
鄭仁關心的是系統任務為什么還沒完成,那臺宮內介入手術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邊琢磨一邊觀臺,一切都像是沒有改變,可一切卻又有了變化。
鄭仁能感受到,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隱約改變,有了更多的尊重甚至是敬畏。
包括趙文華。
今天看見趙文華,那貨不像是平時對自己視若無睹,而是客客氣氣的打招呼,還頂著一雙黑眼圈,稱贊自己肝移植手術做的多好。
看樣子他也是熬夜看手術直播了。
以后要是有可能,一定要安排白天手術才行,鄭仁心里想到。這么熬夜手術,自己沒問題,但國內的醫生卻很疲憊。
就像是熬夜看世界杯一樣。
別看出來幾個心梗就好。
手術順利,一直到中午下臺,換衣服吃飯。
鄭仁讓小伊人去補覺,自己則回到介入科辦公室繼續坐在熟悉的位置上,抱著熟悉的第五版外科書,回想著系統給的任務。
【他們說快寫一首情歌……】
手機響起,鄭仁看了一眼,竟然是好久都沒聯系的彭佳。
自從注資后,彭佳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安安穩穩的做一名職業經理人。
是要恭喜自己手術做的好么?鄭仁微笑。
“彭經理。”
“鄭老板,有件事情我覺得有些問題,想和您匯報一下。”彭佳的語氣很低沉,并且用了匯報這個詞。
“嗯?怎么了?”鄭仁有些不解。
“內部會議商量,謝董事長拍板,決定這臺手術要給捐贈肝臟的供體家屬一定經濟補償。雖然他不是患者,但……”
說著,彭佳的聲音小了下去。
“呃,沒關系的啊,寧叔同意了就行,不用跟我說。”鄭仁道。
“不是錢的問題。我們按照蓋德·伍茲醫生提供的資料聯系供體家屬,她今天帝都時間凌晨自殺未遂,正在醫院接受心理治療。”
“……”鄭仁心中默然。
他沒有八卦的問死者家屬到底用什么樣的方式自殺,卻又被人發現。臟器移植就是這樣,一個生命的延續,是建立在另外一個生命消逝的基礎上的。
每一臺臟器移植手術,術者都開心不起來。
這種擰巴的手術,其中倫理學上的思考真要是進行思辨的話說上三天三夜也不嫌多。
鄭仁嘆了口氣,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