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大意,急速停叉挑開散開的桌布,退后一步。傻蒼搶上左手抓叉,右手逆刀勾布收回,隨即以刀尖旋轉臺布展開如一把傘,推向沖上來的眾人,長笑聲中,跟在臺布后突然迎上竄入人群之中,手腳忽起忽落,將史拓五名門人弟子盡數打蒙,或手臂斜揮直擊,或提足直踢,或刀鞘橫掃,一一摔在兩旁。霎時之間,大堂里相斗的人只剩下史氏大婆小婆與傻蒼四人。
史拓咬了咬牙,低聲喝道“娘子,你們還不快走,回去好好照顧子女。”他兩位夫人兀自遲疑,各提刀劍,不知該當上前夾擊,還是奪路逃生傻蒼身形一晃,已搶到了明月背后,史拓一聲大喝,鋼叉揮出,上前截攔。傻蒼身子一縮,從明月身旁滑了過去,輕輕一掌,在她肩頭一推,明月站立不穩,身子后仰,便向鋼叉上撞去。史拓大驚,急收鋼叉,總算他在這叉上下了數十年苦功,在間不容發之際硬生生收回,才沒在小老婆背心插出三個窟窿。
傻蒼一招得手,心想用這法子斗他,倒也絕妙,不待那年老婦人薄刀劈出,矮身一轉,竄到其身旁,左手抓住了她后頸,握其右腕一帶,柳葉刀猛刺站立未穩的明月。那明月驚魂未定,慌亂中見尖刀刺來,想躲已然來不及,只尖聲大叫,史拓眼見情勢危險,急使鋼叉壓落,猛砸花無蕊的柳葉刀,期待把夫人的刀打掉。
傻蒼待魚叉將至,突然一推花無蕊后背,花氏猛然沖前,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史拓便反應再快,銅叉也來不及收回,喀的一聲輕響,銅叉把花無蕊的右臂骨砸斷,尖利慘叫聲中夾雜著薄刀落地的聲音。史拓又驚又怒又心痛,自下向上操起銅叉,攻敵下盤。
傻蒼叫道“來得好”身子一晃,搶到明月身側,抓著她手臂拉過,以身子去抵擋叉刺。如此數招一過,明月變成了傻蒼手中的一件兵器,逼
得史拓連連急收怒招。傻蒼待他退開,扯著明月跳到花無蕊身前,提劍便刺,那花無蕊雖會武功,但多年來養尊處優,已不知多久沒有動過手,此刻手臂突斷,痛得她神智昏亂,竟然不知躲閃。
史拓一見,連忙縱上從后刺傻蒼背心,攻其不得不防,傻蒼背后如生眼睛,待銅叉離體數分時猛然往左躍開,史拓大驚,敵人閃開后,叉前就是小老婆和大老婆開始時他見傻蒼不躲不閃,揮叉時用盡全力,欲將之一擊致命,焉知風云突變,狡猾的敵人在最后一刻躲開這時收叉已然來不及,只得將叉頭微微調下,叉身轉動半圈,嗤嗤兩下聲響,銅叉的一條叉枝從后刺入明月大腿,穿透后余勢未盡,再刺入前面花無蕊的膝蓋,兩名女子齊聲慘呼,雙雙倒地。
史拓一心相救老婆,卻反而傷了她們,不救吧,又怎能忍心看著夫人死在跟前銅叉插入兩位夫人腿中,拔不是,不拔更不是,史拓心力交瘁,痛心不已,突然“啊”的一聲長叫,后退開三步,將銅叉拔出后往地下一擲,當的一聲巨響,銅叉插入地板,黑著面慘然不語。
傻蒼厲聲喝道“史拓,你便有愛妻之心,人家妻子卻又怎地”史拓微微一愕,隨即強悍之氣又盛,大聲說道“史某橫行閩南,做到飛虎派掌門,生平殺人無算。我這兩位夫人手下也殺傷過十數條人命,怎么說也不虧,今日死在你手里,又算得了什么你還不動手,啰哩啰唆的干么”
傻蒼喝道“你自己了斷便是,不用小爺多費手腳。”史拓拾起銅叉,哈哈一笑,回轉叉端,便往自己胸口刺去。大小夫人雖然痛得倒在地下,見到這一幕,齊聲叫道“老爺”
突然間銀光閃動,一柄長劍從旁伸出,擋住銅叉,往外一挑一撥。史拓力大如牛,硬功了得,這一挑竟沒脫手,但回刺之勢
的準頭,卻也偏了,從手臂擦過。這揮劍撥叉的是一名年輕俊俏少婦,傻蒼認得她,正是日間那個靚絕皇城汴梁的轎中女子。沒想到她也圍坐席上,傻蒼當時眼光只顧落在史拓身上,竟然沒留意到她的存在。七
少婦叫道“舅舅,你不要沖動。”史拓長嘆一口道“蕓兒,你舅舅不但是罪有應得,更不是人家對手,沖不沖動,輪得到自己作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