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興國七年,宋太宗決定在開寶寺福勝院內建一座木塔,以安放舍利。就這樣,開封鐵塔之母體福勝塔便自此與世人見面。”
傻蒼和鄧濤聽了他的一席話,對鐵塔的往世今生才有了全面認識,原來開寶寺因佛而興,開寶寺塔因佛而建。
司馬光眼望東南面的大宋皇宮,臉色嚴肅,沉寂片刻,又道“面對汴梁城內最輝煌、最高的塔,為何眾文人學士都無動于衷這種情形與唐代文人對于龍門石窟的態度十分相似,龍門石窟是完成于唐代的杰作,但是唐代詩人沒有一個寫過關于龍門石窟的詩,這是因為文人群體認為它是一個勞民傷財的東西,但
因其是皇家意旨行為,他們便也不好說代么,只以沉默應對。”
過了良久,傻蒼道“司馬先生,本朝文人于憂國憂民的立場出發,認為鐵塔是一座過度奢華又沒有實際用途的建筑,白白浪費了大量民胎民膏。”司馬光沒有出聲應答,鄧濤道“但此塔是皇帝下令修建,文人騷客不敢隨便意論,因此便作視而不見以待之。”
司馬光道“建設此塔,是否勞民傷財之舉,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不能否認的是,崇佛思想、行為對國家經濟發展及國防建設,絕對是有害無利。多少僧尼,成長時占用國家、社會資源不比常人少,成年后卻整天打坐念佛,勸人無為,不事生產沒有回饋社會國家倒也罷了,反去勸更多人信佛出家,以致真正干活的人、保家衛國、發展經濟的人無形中減少,信佛尊佛,已變當下社會沉重的負擔。”
傻蒼鄧濤二人聽他侃侃而談,顯然對宋王朝尊佛頗有不滿,鄧濤便道“司馬先生,你說的不無道理,我二人深表贊服,那么先生今日又為何前來開寶寺”司馬光昂昂然道“不覽佛寺不知天下人信佛之數也”
兩人一聽,肅然起敬,敢情他是身負使命前來調查佛事鄧濤道“先生心懷國家社稷,先天而憂,后天而樂,正是我輩楷模,國家之幸也。”
三人愈談愈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感,司馬光邀兩人回府長敘,傻蒼鄧濤左右無事,便應允而去。
司馬光設宴招待,并喚來一個叫王安石的邋遢官員相陪,只見他十片指甲都藏有泥污,臉有污漬,頭發亂糟糟的,現傻蒼做瘋丐時形象有得一比。
司馬光與王安石兩人席上所談,全是變法革新之事,王安石貌似更加激進,他道,根據他多年的地方官從政經歷,總結出國家積弱積貧的現實經濟困窘、社會風氣敗壞、國防安全堪憂,
認為癥結的根源在于為政者不懂得法度,解決的根本途徑在于效法古圣先賢之道、改革制度,進而提出了自己的人才政策和方案的基本設想,建議朝廷改革取士、重視人才。主張對宋初以來的法度進行全盤改革,革除一直以來存在的積弊,扭轉積貧積弱的局勢。
司馬光在一旁聽著,時而提出自己的見解,他認為王安石的提議出發點雖好,但得罪太多既得利益者,必然難以推廣,況且變法激烈一定會引起反彈,社會由此變得動蕩,反而不是好事,宜采取舊制逐步完善。
王安石對他的說法頗不以為然,他道“北有契丹虎視,西有西夏盤踞,西南吐蕃亦非善類,東邊倭奴侵犯江浙閩粵,大宋眼下貌似雄壯繁盛,其實已是外強中干,經不起折騰,須得盡快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