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拐角近在眼前,影子在這里斷開。多爾頓解除魔法,走出墻壁。兩個手拉手的巫師學徒還像兩張剪紙一樣貼在身后。她們比看起來沉得多。他用詛咒脆化石柱,將其攔腰推倒,沉重的石料無聲砸進地面,陷入靜默魔文的范圍中,只有灰塵揚起,霧蒙蒙地籠罩四周。
石柱把影子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座傾斜的橋梁。女孩們的影子試探著走上去,很快來到另一頭。卓爾扭頭咳嗽,厭惡地幾下揮開煙霧,才長出一口氣。疲憊的感覺陡然加劇,但感受可能并非真實。你欠他的,多爾頓,看在他剛剛的玩笑的份上。
“你知道我會說什么嗎”
約克的瞥他一眼。“說來聽聽。”
“首先,我對四葉領的災難有所耳聞。死靈法師趁特蕾西公爵去參加王國會議,用煉金魔藥占領了主城。期間,駐守的疾影軍團沒做出任何反應,亡靈像瘟疫一樣擴散,甚至有一位公爵的繼承人喪命。萬幸克洛伊的巡察使者剛好在城里這死靈法師真是倒霉透頂,你絕對沒法和他相比。最終,諾克斯傭兵團協助克洛伊塔力挽狂瀾。”
“大體上是這樣,但我更關注細節。凡人貴族的死活算什么這是樁丑事,我也答應保密。然而塞西莉亞不一樣”
如果公爵之子的死不算什么,你們也不會把真相當成秘密了。神秘領域統治秩序世界,但多爾頓早就發現,凡人的階級依然左右著許多東西。除了神秘支點,還有幾個神秘者能不把領主放在眼里我也為貴族做過侍衛。
“特異之處在于,這個塞西莉亞是你認識的人,好吧,朋友朋友的愛人噢,管它的。”多爾頓再一次打斷他,“關鍵是,自那之前,約克,我猜你沒經歷過類似情況。”
“你猜的對,也不能說明什么。”
“怎么不能”卓爾提高嗓門,“真不敢相信,事到如今,我居然還得和你說這些東西見鬼,你還沒意識到你比尤利爾差在哪兒嗎”
約克皺起眉。“嘿我承認但單論神秘之道,我算得上你們所有人的前輩”
“真的嗎我去圣殿點燃火種是在十五歲。不,不是什么見鬼的換算,卓爾的生長年齡是按人類的算法,因為大多數凡人在地下活不到四十年。”西塔閉上嘴。“我不想多說廢話,那只是個例子,好讓你別再跟我提什么先后順序你是冒險者,約克,所以你理應與你的同族有區別。西塔的生存環境不像我們一樣水深火熱,是吧”
“但也不輕松。我的故鄉還有同族都很無趣。”
令人震撼的形容。雖然閃爍之池作為與世隔絕的元素疆域,是女神賜給西塔的樂土,凡人會遭受著疾病、饑餓和天災,元素生命則沒有相關煩惱但多爾頓從沒親眼見識過。希望地下世界的住民也能有一天感受到無聊,而不是整日琢磨打仗。諸神有眼,又不是我們樂意與其他部落開戰。
故鄉的回憶歷歷在目,卓爾盡力甩掉它們。“當冒險者很有趣還是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很有趣”
“你知道我的意思。”
要是我不知道,他心想,你以為我還會跟你這號人廢話“讓我們抓住重點。你既然有決心,就不必再操心其他人。尤其是尤利爾。我看得出來,他愿意在你們久別重逢時表現出你熟悉的模樣,但那不是事實。他是高塔信使,白之使的學徒而且在神秘之道的進步比你快。”
“那當然。冒險者和神秘支點沒法比,但我至今不知道他是怎么迅速彌補上基礎步驟的。”
“你不知道的太多了”多爾頓指出,“半年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甚至一星期、一天晚上就可以。”比如從灰蟹堡到燈塔鎮的一夜“在此期間,你沒參與其中。沒錯,曾經他可以和你去冒險,為某些不值一提的玩意兒魯莽行事,但現在不同了。你的老朋友是克洛伊塔外交部的代言人,宰掉的修士比你們傭兵團的人數還多,他平息過紛爭也試圖重燃戰火,他敢于為需要拯救的人抗爭,也清楚個人情緒在群體面前被允許犧牲。他遵從了誓言。塞西莉亞,那死去的女孩,她是他記憶深處的影子,而對有諸如此類事跡、并打算延續下去的神秘生物來說,追憶往事八成不是計劃中的步驟。問我的話你的擔心根本沒必要。”
“某人也把我們到教會總部的旅行稱為魯莽,我習慣了。”約克表示。
“事實就是這么回事。我敢打賭,尤利爾也沒信心成功。蓋亞教會是神秘組織,規模遠超回形針傭兵團,他的計劃不可能完美無缺。”他擔心會連累我們送命,就在你因為元素潮汐失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