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快將打出的泡沫涂在頭上,身上,狠狠搓了一遍,被用力壓過的皮膚很快浮現出一層痕跡,又隨著血液循環慢慢消失。艾薇盯著那處恢復正常的肌膚看很久,完全想不到,自己為何會和“非人類”扯上關系。
結婚那日的婚宴上,松旭提到過一次,說赫克托洛林似乎非常厭惡仿生人,就像個極端的人類至上主義分子。
他會不擇手段地維護人類在這片星球上的地位,認為人永遠是食物鏈的頂端;仿生人也好,人工智能也好,這些由人類創造出的東西,生命是人類給予的,也只能永遠為人類服務。
軍政中,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所以,針對荒廢區人工智能的剿殺,是正義的行為,也是為人類的前途而戰。
話癆警察羅伯特同樣厭惡仿生人,但他的理由有些奇怪。
百年前,有個被各種奇怪語料喂出的自動聊天機器人,就叫做“羅伯特”,它在二十年前曾被機器人歷史研究學者成功復原、并做了軀殼。這個實體化的“羅伯特”本意是做為“朋友仿生人”,但因為格外陰陽怪氣的語氣和天真愚蠢的話癆,遭到大部分人的嫌棄和投訴
話癆警察羅伯特因同樣的名字遭受到校園暴力。
之后他就是徹頭徹尾的仿生人仇視者,認為仿生人無論是否服務于人,都該被立刻摧毀。
艾薇對仿生人的態度沒那么尖銳。
她不想奴隸仿生人,也不是“仿生人快毀滅人類吧”的派別。
有時候,她甚至分不清自主意識仿生人和人類的區別,只要是“好的”,那么,或許有的“仿生人”也未必一定要被毀滅和她想法的人不太多,大家都喜歡立場鮮明。
水聲一停,洛林敲門。
“在嗎”
艾薇說“我就算不是人類,也不可能是老鼠,不會順著排水管溜走。”
“或許你身上有哆啦a夢的縮小燈,”洛林說,“我們時間并不充裕。”
艾薇說“什么”
“節省時間。”
話音剛落,艾薇披上雪白的大浴,巾,打開門,昂首闊步走出。
她的四肢坦蕩無遮蓋地露在外面,不確定是不是為了對抗他的“節約時間”,她什么都沒穿,就這么冷淡地只裹一條浴巾走出。
這條絨絨的、寬大的毛巾把她整個人穩穩包住,聞起來像加了椰肉的香噴噴糯米粽子飯。
她是故意的。
她分明知道洛林還在敏,感期,也已經明白兩人間的確存在的、單方面的、她對他的致命吸引力。
這是艾薇的挑釁。
洛林只看一眼,就垂下頭,看地上一行水痕,是她赤足踩出來的,滴滴答答拖曳著水痕,像一排小鴨子淌水而過。
現在他已經洗過雙手,戴上手套,從防塵柜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試管,另一只手拿著長長的棉簽,要艾薇張嘴。
艾薇照做。
長長的、堅硬的棉簽蹭過口腔層,異,物的入侵和深,處被觸碰的感覺讓她沒有絲毫安全感,眼淚幾乎要流出的同時,有著消毒棉包裹的前端已經深入到咽喉,洛林仔細觀察著她口腔內部,另一邊轉動棉簽,在她被,捅,出生理性,淚水的同時,迅速將棉簽取出,放入密封細長試管中。
這個期間,洛林沒有看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半分,縱使那濃密的椰子香味如席天蓋地的一張密密捕獸網,將他東南西北地牢牢籠罩。
艾薇咳嗽了好幾聲“如果只想從生,理層面來判定我的身份,你不如去找一個信得過的醫生。”
“找誰郁墨”洛林問,“你確定”
他擺好玻璃試管“的確信得過,我相信他一定會不計一切代價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