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剛走下樓梯,郁墨就注意到他。
離開基地和軍隊后,洛林仍舊嚴謹端正地穿著黑色襯衫,扣緊每一粒紐扣,黑色長風衣,戰術皮靴,黑暗區有很多人都會這么穿,但沒有人能像他一樣,始終挺直脊背。
像他這樣的人,在黑暗區太矚目了,不適合隱藏。
洛林那張臉和氣質并不適合搞暗殺。
他完美的艾薇匹配到了軍隊中目前最強大的男性。
現在的郁墨為這點感到欣慰。
“抱歉,”郁墨抬起手,“我在整理醫療檔案上,看到你的就醫記錄十四歲那年,接受過全身換血和腿骨更換手術聽起來很凄慘這個就醫記錄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發現您的曾用名和出生檔案;好巧,您竟然和黑暗區那個可怕的少年殺人犯同名讓我想想,那個臭名昭著的西里爾,似乎也是在十四歲這年銷聲匿跡。”
洛林看到他面前擺著一杯加了檸檬的朗姆酒,酒杯上印著曖昧的唇印,杯子邊緣卻干干凈凈。
是某位女性請的酒,郁墨沒有喝。
洛林說“你違背了醫院的保密原則,郁墨醫生。”
“我只想確認艾薇的安全,”郁墨若有所思,“她對我、對她父母都很重要當然,洛林先生,對你來說,她也是重要的妻子,對嗎但我并不能確定,妻子對你來說,是不是為了穩固地位的重要工具。”
洛林看了眼時間“你確定要繼續浪費時間”
“把辛藍帶走的東西還給我吧,”郁墨微笑,“那塊芯片對你們而言毫無用處。”
“聽起來你很需要它,”洛林說,“你該慶幸發現這東西的人是辛藍,否則,現在的你應該在焚化爐中。”
郁墨緩慢起身,糾正“是這具身體在焚化爐。”
他如沙弗萊石的綠眼睛空曠,像看不到任何東西,或者,任何東西都無法通過眼睛進入他的大腦“我無法想象,知道這個消息后的你是怎樣審問了艾薇真希望你沒有傷害她,你看起來不像那種因為被欺騙而憤怒強,暴妻子的人。”
洛林說“閉嘴。”
“談談條件吧,”郁墨說,“我會為你保密,關于辛藍、冬冬、艾”
他停下,似是不確定最后那個的威脅力夠不夠。
停下片刻后,郁墨又說“芯片你可以留著,也可以嘗試讀取;以你實驗室目前的力量,在和小寶離婚后,或許能解讀出芯片的內容希望那個時候的你不要有什么遺憾。”
郁墨的聲音很低,聲帶沒有了之前的沙啞,就像更換過撥片的留聲機,嶄新,流暢。
洛林沒有接受他拋來的橄欖枝,直接問“你們在她大腦里裝了什么”
“我忘掉了,”郁墨說,“答案在芯片中你將它交給我,等我想起全部,再告訴你。”
洛林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預估著小巷里的松旭現在會被松鋒揍成什么模樣。
應該沒什么問題,兄弟倆看起來生命力都很旺盛。
“老師”
緊張的一聲打破凝滯的空氣。
艾薇一陣小跑到了面前,告訴洛林“我剛剛看到了茨里。”
她深呼吸“他走錯房間,推開我們的門。幸好燈光暗,他沒看清,很快就退出去了,現在在我們隔壁。”
艾薇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頭囂張雜亂的頭發,緊繃的襯衫,她擔心的情況果然出現,對方襯衫的胸口處已經崩掉兩粒紐扣,露出大塊的小麥色月匈肌;哪怕是在黑暗區,這個人也不改高調的性格,看起來就像那些小廣告上的應召男鴨,還是熱情奔放、火辣騷包的那一掛。
他身后甚至還跟著話癆羅伯特。
這太可怕了,他們倆的威力可以炸臭整個第一區。
洛林說“我已經聞到了。”
茨里的香水味道太沖了,沖到某次開會時觸發了煙霧報警器,整個會議室的人都被澆成落湯雞。
她身上有其他的味道、或她的味道弄到別人身上,都會令洛林不舒服。基因里的本能,也是那場手術后的缺陷,敏,感時期沒有完全結束。
艾薇緊張地問“我要繼續上去等著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