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呂蒙連忙拱手道“若依大都督的話,那荊州的時局可就全變了。”
呂蒙語重心長。“曹仁遇刺,關羽勢必北伐,倘若關羽勝,無論是奪下江夏以北,還是重創襄樊曹軍,那均于東吳不利啊到那時,江夏長江以南,東吳還守得住么整個荊州,就統統落入那劉備、關羽之手了”
言外之意,這種時候不應該再執著于“孫劉聯盟”
應該立足于趁著曹仁暈厥,向江夏進軍,東吳為何不能分一杯羹縱分不得,那至少也得把這水攪渾,不能讓關羽贏得那么輕松啊
聽到這話,孫權頓了一下。
緩緩開口“孤常將子敬比作光武中興,云臺二十八將之首的鄧禹,滿朝群臣總是說言過其實了,但孤卻要說。”
“當年的光武皇帝最初時,不過是更始帝的手下,撫河北,行大司馬事,他何曾有過帝王的志向”
“追索源頭,開端便是鄧禹之議,是鄧禹勸說他,讓光武帝要以成皇為宏志,且一步步的為這個目標而出謀劃策。子敬于孤,恰似那鄧禹于光武帝,子敬為人豪爽有奇略,與我最初在榻相談,他便涉及帝王基業,教我成皇之道,這點與鄧禹相似”
說到這兒,孫權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感慨道“謀荊州是子敬榻策時,為替孤定下的,謀算的,沒有人比子敬更樂意看到孤成帝王霸業,沒有人比子敬更渴望荊州,可如今,連他都說孫劉聯盟不可廢除,那定是思慮再三,權衡利弊,這點,孤信子敬”
此言一出,呂蒙連忙拱手。
“末將失言”
“江陵城郊,刺殺黃老邪一事交給你去辦。”孫權展現出了雷厲風行的一面,“按照子敬說的,行刺之人不能是江東人,最好從北方找。”
這
呂蒙當即眨巴了下眼睛,連忙問道“臣倒是聽聞,在北境那被董卓一把火焚燒了的洛陽城中有一個團伙,起初規模不大,但似乎頗有余財,倒是集結了一波死士,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若予以重金,此事交給他們辦再好不過。”
聽著呂蒙的話,孫權頷首。
他淡淡的道“如此最好,不過”
“不過什么”呂蒙以為還有吩咐。
孫權則輕擺了下手,“這與你無關,是子敬告訴孤三件事兒,但孤覺得,還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兒。”
是啊,遣使提親也好,遣使將諸葛瑾的兒子送到荊州也罷。
作為東吳的使者,當得做一件事最迫切的事兒。
那便是到長沙,將那神醫張仲景給請來,就算請不來,綁也要綁來。
唯有他,方能解子敬難疾
子敬,子敬
心念于此
孫權那碧綠色的眼眸一定,紫髯隨風揚起。
他大呼一聲。
“速傳諸葛子瑜來見孤”
交接一千“部曲”的場地,位于賊曹掾署的后方,這里有一處開闊的校場。
江陵城的城建格局,保持了戰國時代大都會的模式。
即“左祖右社,前朝后市”
當然,這里朝不是指代“朝廷”,而是指官府的聚集地,后則為集市,也就是商業中心。
許多臺、觀、館、閣,還有那些當地氏族,或者從各地遷來的顯貴、巨富和豪強均居住于城內的南部。
而那些殷頑百姓、商賈工巧,還有集市里坊,則統統聚集在城北。
關麟的賊曹掾署比較特殊,因為擔任著“緝捕賊道”的差事兒,故而居于南北之間,緊鄰集市與校場。
此刻,糜家一千部曲早已到此,因為太守糜芳沒來,新“主人”關麟未到,一個個成群的聚集著,議論紛紛。
要知道,在漢末,私兵是一個“家族”極為寶貴的財富。
就算轉贈,往往也是一些老弱病殘。
類似于糜芳這等,將“部曲”中的精銳一股腦轉贈給別人的事兒。
除了糜芳的兄長糜竺干過,除此之外,幾乎沒人這么干。
值得一提的是,一次糜竺將家族部曲轉贈給的,也不是外人,正是劉備劉玄德。
此間
隔著老遠就能聽到,這些部曲的紛紛議論聲。
“聽說,二將軍連武庫都不給云旗公子開放,咱們跟著他,那咋打仗啊”
“哪里只是武庫啊我可聽聞,咱們這位新主子雖是二將軍的兒子,可與二將軍的關系那是劍拔弩張,跟著他咱們哪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話說回來,這位關四公子似乎不會武吧不會武的當將軍這不是外行人領導內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