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曹賊回援之前,關某有把握,將此襄樊就收入囊中”
“既如此”諸葛恪從懷中直接取出了那封關麟交給他的竹簡,“云旗公子吩咐,晚輩不敢違抗,若關公執迷不悟,云旗公子命晚輩念出他這一封信箋”
諸葛恪一邊說,一邊迅速的將竹簡展開。
這竹簡,他也是第一次看,而他不假思索的就念出了第一句話。
“孩兒既能料到那文聘燒船,就能料到老爹你若征襄樊,勢必大禍臨頭當然,父親什么性子,孩兒在清楚不過,孩兒越是這么說,猜父親定然會執迷不悟”
“父親愚昧無知,枉顧三萬關家軍將士之性命,枉顧三萬關家軍背后十萬家眷之期盼,枉顧荊州之安危,枉顧大伯興漢之大業,孩兒觀父親要親手葬送了這一切,迫不得已,孩兒只能再不孝一次,請父親再下罪己書告罪于天、告罪與”
諸葛恪是以關麟的口吻念出。
而這封信件只一個開頭脫口。
整個中軍大帳盡皆啞然。
靜謐
一時間,這里陷入了落針可聞的靜謐。
特別是關羽,他那通紅的面頰,這一刻已經有些發紫,他的脖頸處青筋畢露。
關麟永遠有這么一份能量。
他只要寥寥幾句話,就足夠讓關羽的心情剎那間從晴空萬里到烏云密布,再到火山爆發。
就足夠讓關公一瞬間激蕩出無與倫比的憤怒,然后將這份憤怒化為滔天的烈焰、
一波、一波、一波的在胸腔中涌動,呼之欲出。
可偏偏
這是關麟的信箋。
就在剛剛關麟還立下大功。
就在剛剛,還因為他的預判,而讓襄樊局勢大好,不夸張的說,如今的局勢是云旗為他關羽爭取過來的呀
這一刻,關羽很難受,他的心哇涼哇涼的,就好像心中堵著一塊巨大的冰。
任憑他的青龍偃月刀有多大的威力,任憑他心頭的火焰有多么的炙熱,可這塊兒冰就是堅如磐石
就是無論怎樣也無法融化
張仲景要攜帶弟子認主。
需知,兩漢時期的認主,類似于春秋時期的門客,但忠誠度卻又要遠遠的高于“門客”。
類似于武人中的“部曲”與主人的深度依附關系。
若然背叛,會遭受世人的唾棄。
至于這“認主”的風氣可以追溯至戰國時期,信陵君能夠號令的食客有三千,他的這股力量通常可以左右國勢
秦國丞相呂不韋也曾經羅致門客三千,這些門客合作編纂的呂氏春秋至今尚存。
說到三國時期,濟南劉節“賓客千余家”,山陽李典“賓客數千家”
這種深度依附關系的“主賓”,往往是可以作為這些家族私人武裝的。
乃至于孫策成為折沖校尉以后“賓客愿從者數百人”。
這就相當于,孫策原本的賓客中,有數百直接認主,成為了孫策的部曲。
三國志的記載,當時所有的“名宗大族,皆有部曲”。
甚至,“捕王侯賓客,坐死者數千人”,相當于主人被發現有罪當罰,這些賓客、部曲是要一同收捕的。
也正是因此,認主是一種極其深度的捆綁關系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張飛將張仲景、貂蟬、王叔和、杜度、韋汛帶到驛館,帶到關麟的面前時。
“啪嗒”一聲,除了張飛以外的所有人都跪了。
而隨著張仲景陳明來意,關麟下意識的就擺手。
他咋能收張仲景做“部曲”呢
張仲景是醫圣啊,是萬民的敬仰所在,他若做了關麟的部曲,那當世之中,得有多少人暗中戳關麟的脊梁骨啊
想想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