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曹彰一拳砸在桌案上,“況且,你們都畏懼這飛球,可本將軍不懼,本將軍專程詢問過那些見證過這飛球的兵士,得到的結論,這飛球移動速度并不快,樊城之所以烽火聯營,那是因為防范水淹故而將整個城門堵塞使得數萬兵甲無處逃遁本將軍早已防到這一點,你卻還嚷嚷著出城駐守怎么那飛球可以空襲河內城,就不能空襲城外的軍寨”
這信使的聲調磕磕絆絆,顯然話語中帶著巨大的惶恐與畏懼
也正是基于此,田豫激怒難當,憤怒的朝曹彰嘶吼。
打了敗仗的傅士仁哪里有半分沮喪與頹然,他興致昂揚的登上城樓,“怎么樣哥哥這仗打的精不精彩漂不漂亮”
別說,這么一推理,曹彰還真的有點道理。
還沒有歇息,并州早已備好的戰船已經橫江,沒有多余的休戰曹彰當機立斷下令對河內發動攻城。
沉吟了許久,他還是張口道“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將軍堅持駐扎在城內,那那末將就帶著所部兵馬去城外駐扎,若無意外最好,即便是有意外,城內城外互為犄角也可以互相馳援”
只是,曹彰是不可能認可他的這套說辭。
越來越多的魏軍涌入了河內城,越來越多的漢旗被撤下,整個城頭已是遍布著魏字大旗,這些大旗迎風招展,在曜日下顯得熠熠生輝。
田豫登時語塞,他沒想到這看似輕松,看似迅捷如電的攻城戰。
“說吧什么話”
“可他們有飛球,當年樊城怎么烽火連天的,三公子啊你難道就沒有聽說過么”
黃昏將至,河內城的官署大堂中,田豫的聲音驚起了原本正在歸巢的雀兒。
“將軍,據我所知那關麟極擅長陰謀詭計,如今如此輕而易舉的破城,當得加倍小心哪”
聊到了田豫,閻柔本是想說點兒什么,但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曹彰還饒有興致的向這信使開著玩笑。
此刻的他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田先生,本將軍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曹彰迎上田豫那凝起的面容,怒不可遏的嘶吼“本將軍在外圍百步一崗隨時關注著天上的情況,整個四方大門敞開,所有駐軍悉數已經熟悉出城路線,莫說是那洛陽城尚且沒有飛球空襲,即便是有,我大軍也可第一時間反應”
曹彰是自負,但這所謂的自負若是在張遼面前,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這
無疑,田豫更精神,更能從往昔的戰役中抽絲剝繭發現問題的關鍵。
哪曾想,這信使直接道“三公子三公子張將軍是有話讓小的帶到刻不容緩。”
傅士仁的話讓凌統、甘寧、麋路等人一臉懵。
就在這時外頭一個信使跌跌撞撞的要往這官署正堂闖,卻被曹彰的親衛一把攔住。
伴隨著一聲冷哼,曹彰怒道“那依你這么說,我們老老實實的龜縮在冀州,等著他關麟一步步的蠶食我大魏疆土就好了”
不多時,官道中,已經有河內的“敗軍”撤回洛陽。
這些話讓城樓上的文武驚覺了什么
曹彰騎在高頭大馬上,他大聲嘶吼。
除了關麟外,倒是唯獨陸遜瞇著眼,繼而眼觀鼻,鼻觀心,像是一切都看在眼里,通曉在心頭。
“將軍說的是”
遙遙望著那河內城中只是變幻“魏”字大旗,并沒有派兵追出來,他的心這才安定不少,卻是不忘勸著手下的兵卒,“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慢點跑,慢點跑,那些魏軍就沒追來,你們跑那么快干嘛趕著投胎去啊”
甚至,凌統、甘寧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也以為這只是一場“正常”的大敗。
一時間,曹彰那鮮紅的披風披散在馬后,威風凜凜。
世上再沒有抱著如此心情逃遁的將軍了。
同樣,這時的田豫知道,如今的曹彰是聽不進去任何勸諫了。
“希望如此”田豫還是想不通,最終只能微微頷首,也與牽招一道追隨著曹彰往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