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當謝琇再回想起那一天的時候,卻驚覺那天的結束和開始一樣的突兀。
她氣虛體乏,感覺假如再打起來的話,自己很可能揮不動那柄射月劍了,但那個青年好像也沒有再對她下殺手的意思。
有那么一刻他的手仿佛動了動,像是要再對她發出一把帶著煞氣的暗器似的。
她雖然內力消耗殆盡,但還咬牙硬撐著,心想決不能讓對方看出來自己已是強弩之末。于是他的手指剛剛微微一動,她就立刻做出了反應,拉開架勢,條件反射一般擺了個防御的起勢。
但是關鍵時刻,她剛剛胡亂掖在胸口衣襟內、沒放好而露出來一半的那封高韶歡送來的信,卻因為她的動作而掉了出來,落在她的腳旁。
謝琇一愣,還沒想好要不要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低頭撿信,還是干脆無視它,或把它踢到一旁;結果就聽到面前的青年再度冷笑了一聲。
“你瞧,”他用一種極輕的語氣說道。
“它真令人厭惡。”
謝琇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楚他用的到底是哪個“ta”,究竟是指那封信的“它”,還是指高五少爺的“他”。
不過,說完這句話,他就扭頭走掉了,倒像是特地支開范隨玉,放了她一馬似的。
謝琇撇去剛登場時的那一把暗器不談,他難道是哪里冒出來的男菩薩嗎
當然,后來,終于有一天,她的這個疑問,大概有了可能的答案。
那就是,他固然無意于殺她,不過,當時假如他真的執意要殺她,也很有可能殺不掉她。
因為,他目前的狀況,可能比她這個“天資平平、窮困潦倒”的小窮門派里默默無聞的徒兒還要糟糕
謝琇與那個青年第二次見面,直接就是在劍南高家。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猶如有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徑直劈開了她的天靈蓋。
因為那個青年此刻正站在高家的庭院里,扭曲著嘴唇,朝她露出一個冷漠又應付的淡笑;而完全在狀況外的高五少爺卻熱情地向她介紹說
“這是我大哥,高韶瑛”
然后他又轉向他的好大哥,興沖沖地說“大哥這是我的好友”
他的好大哥總算在她和他重逢之后,第一次開口了。
“我知道,”他的聲音清清涼涼的,像是夏日夜晚落入深潭的水滴。
“她是定儀宗的首徒,謝琇,謝瓊臨謝姑娘。”
他頓了一下,抬起眼來直視著她,唇角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和那天的激憤與黑氣纏繞一點也不一樣。
“以平常的天資能修煉到如今的成就,謝姑娘真是不得了啊。”
謝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