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一伸手,就握住了小折梅那只按在他大腿上的小手的腕間,忍著那股乍然而起的赧然,直直盯著她,直接打斷了她促狹的話語。
“我再去打兩只活雁來給你吧,折梅”他問道。
小折梅大概沒想到他怎么突然轉到大雁上頭去了,連連眨了眨眼。
“什么”
盛應弦原本只是為了搪塞小折梅的打趣,才隨便找了個話題。但這句話一出口,他卻突然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時間也盡夠的。初六就是秋閱,之后還隔著數天,我我去打了雁來,正好正好請期也要用雁”
小折梅“弦哥你是說真的你打算十月十一請期這”
她大概本想問他,他問過父兄沒有,商量好沒有。不過盛應弦腦袋一熱,忽然覺得,趁著這時候大雁還未完全南飛,索性打了一對下來,也不費什么氣力,豈不是兩全其美
他緊握著小折梅的手腕,目注于她,認真道“嗯。從前定親之時,前四禮都因我年齡尚小之故,倉促之間不及備辦,用了木雕的大雁但以我如今之身手,若請期與親迎,還要用木雁,就是我不夠誠心了。”
他殷殷地望著她,問道“折梅,如今我給你把從前的那些大雁,也一并補上,好不好”
小折梅看起來完全呆住了。
“補上”她愕然道,“納采、問名、納吉、請期這就是八只大雁啊你要將人家一家子、兩家子都一網打盡嗎”
盛應弦
他不太明白。小折梅怎么竟然好似同情起中京城的大雁來了
小折梅這么說完,和他面面相覷。好似覺得他們這場對話實在有點兒傻,她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息之后,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我們在說什么啊,弦哥。”她笑著說,順手將那本歷書往桌上一放,爾后一側身,就十分順暢地直接坐在了盛應弦的腿上
盛應弦
他的大腦立刻就咕嘟咕嘟地開了鍋。那八只大雁也飛得不知道哪兒去了。
他的大腿猛然緊繃起來,后背也繃直了,整個人都不自然地坐得板正,硬梆梆地簡直像一座石雕。
“折梅你”
“噗。”小折梅看著他那副緊張而不自在的拙樣,卻笑得好像更開心了。
她甚至得寸進尺地伸出手來,環繞過他的頸子,溫言細語地說道
“弦哥,既然你都擇定了請期之期,下一步可不就是親迎了那么你還在緊張些什么”
盛應弦“”
他想說,請期可還沒到洞房,這是必要的手續,不能跳過
不,他心浮氣躁得厲害,還是來數大雁吧。
他不答話,而是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