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里,奇怪地梗了一下,閉了閉眼睛,才繼續說道
“而且,我早已經給鄭大人留了信他此刻想必已經知道整件事的真相,正帶人往這里來我已給他留了足夠多的證據,讓他可以將涉案的一干人等光明正大地逮捕入罪”
盛應弦
他驚跳了一下,仿佛從她的話中意識到了什么,他緊蹙著眉,搶道“你你是不是做為非作歹的拜月使是假,暗中為鄭大人搜集杜家和天南教的罪證是真折梅,我就知道,你不會那樣鄭大人一定會從輕發落于你,你你莫要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殺你”
她憐憫地注視著他,忽然向前猛然一撲,投入他的懷中。
他倏爾身軀僵硬,不知道如何反應。
她不顧他的尷尬,執意環抱他的腰,低聲道“弦哥你不必再為我苦惱。鄭大人鐵面無私,豈會徇情這樣也好,我本就是拜月使,不管從前是否身不由己,終歸是做了惡事,又怎能蒙鄭大人網開一面,開恩赦免”
盛應弦“”
他劍眉緊蹙,胸膛不住起伏,顯見是難過到了極處,心頭正道公理與多年情義,竟是激烈爭斗之中,一時間難以決斷。
望著懷中她細密的頂發,他忽然想起少年時盛家村中種種。
在他于窗下讀書時,打開的窗子里也曾露出過兩只小小的丫髻。那丫髻的主人仿佛渾然不知自己的頭發已經出賣了自己,悄悄蹲在窗下,再一點點站直;在他那方看來,那小小的、綁著絲帶的丫髻一點點升高起來,再來是小女孩飽滿的前額、大而明亮的雙眼
然后就停了下來。
因為她的身高,即使全部站起來,也只能讓她在他的窗子里露到鼻子為止。
那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他,看著他面前攤開的書、桌上寫滿字的紙,甕聲甕氣地試探著問
“弦哥,你現在有空聽我背書給你聽嗎”
他便會含笑放下手中的毛筆,托著臉問她道“你今天學了一些什么”
她就把自己的嘴巴藏在窗臺后面,嗚嚕嗚嚕地背詩給他聽。
有時候是幾句四書五經里的名句,有時候干脆是一首詩。
而西洲曲,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背出那么長篇的詩詞。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她說到這里就會停下來,郁悶地說“為什么要把折梅寄到江北去折梅做錯了什么”
他哭笑不得,一時半會兒卻又跟她解釋不清,索性沿著她的思路往下哄騙她道“沒有,沒有。你瞧,這里就是江北呀。折梅已經在江北了,不會再被寄出去了。”
她滿意了,于是繼續往下背
“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然后她又會停下來,低下頭拉扯著自己的衣服,郁悶道“折梅今天穿的不是杏紅色。”
完全不懂少女心的小少年盛六郎只得又安慰她“沒事,沒事,你的頭發像烏鴉一樣黑,就跟詩里寫的一樣”
可是這一次小姑娘很不容易被他蒙混過關了,她嘟著嘴狠狠瞪他一眼。
“弦哥才像烏鴉一樣黑折梅才不是烏鴉”
小少年盛六郎只好胡亂岔開話題。
“呃,那個你不關心一下憶梅嗎上一句可說了,憶梅下西洲,按照你的理解,這就是說,這個憶梅去西洲了”
小小折梅這才高興起來,得意道“我知道我知道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
在這一遞一答之間,年少的時光就如同水一般流過。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后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