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好像于醫道方面就是個半吊子,把了半天脈也沒有什么結果,于是五官都皺到了一起,露出可愛的苦惱神情來。
“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對啊。”她自言自語道,松開了他的腕脈。
但他下意識地猛然一翻手,捉住了她那只剛要離開的手。
她好像十分詫異似的,垂下視線來望著他那只擅自動作的手。
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著他猛然欠身而起,半支起上身,握著她的一只手,執拗地望著她的臉,沖口而出
“阿九,倘若”
他看到她訝異地揚了揚眉,意思是“你在說什么”。
但他下面的話卻卡了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倘若我做過錯事,你會怎么樣
他很想問,但直覺卻叫囂著警告他,仿佛這個問題是可怕的,顛覆的,問出來會立刻摧毀他好不容易才夠得到的一切。
他就這樣,在她面前忽然變得拙于言語,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她等了幾息,不見他的下文,于是挑眉問道“怎么啞巴了”
玄舒“”
在潮熱的帳中,他握著她的手,腦海里忽然又掠過一個短暫的畫面。
同樣高溫潮熱的山間,她熱得長發都貼伏在了頸間。她不耐地以手撩起長發,將之全部綰在了腦后,露出一截細白纖長、肌膚如玉的后頸。
然后他們步出了濕熱的叢林,發現一條小溪。她歡呼一聲,撈起裙擺、挽起褲腳、踢開鞋襪,如同輕快的小鹿一般,一路沖向了水中。
她涉水到了小溪中央,愉悅地踢著水玩耍,還用腳趾去逗引溪中驚起的一尾尾小魚。
“哇這才是人間的至真享受啊”她笑道,哼起不成調的樂曲,拎著裙擺,腳下卻愈加歡快地在淺淺的溪水中移動,活像是踩著鼓點的舞步似的。
她將水踢得很高,一只腳從溪水中抬起,仿若壁畫上正在起舞的天女一般,足尖撩起的水花劃出一道半透明的弧線,在天光的映照下泛出彩虹一般的顏色。
他走向小溪的腳步繼而一頓,就那么站在了距離水邊尚有數步之遙的溪岸上。
而她在水中嬉耍了一會兒,不見他過來,遂拎著裙擺,含笑轉過身來,朝著溪岸上呆站著的他喊道“怎么熱得呆住了還是啞巴了”
而那溪畔戲水的天女,言笑晏晏之姿漸漸凝固,又與榻邊正俯首望過來的阿九的面容漸漸地重合了。
他喃喃道“阿九”
這種幻景在他眼前出現得愈多,愈是讓他陷溺。
在幻景里,他們仿佛一起經歷過很多事情,她也仿佛深深愛慕著他,將一顆滾燙的心捧到他的面前,那顆心的熾烈足以融化冰雪。
和眼前的、現實里的她完全不同。
哪一個她才是真正的她
玄舒有些迷惑了,也有一些潛藏于心底最深處的不安和疑問,慢慢地浮了上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