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謝琇眼看勇叔已經趕出來扶著他家六爺,便也沒有多作逗留。
她可不想現在就露出破綻啊,更何況謝太傅那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她便向著他一拱手其實主要是做給勇叔看的說道“薛三郎君既已平安到達,貧道便自去了。”
她說完,壓根沒等薛三郎說話,就噔噔噔一路下了臺階,往馬車那里走去。
薛三郎
他脫口而出“等等”
謝琇
她停了下來,問道“何事”
薛三郎猶豫片刻,問道“道長前日所托之家事”
謝琇啊了一聲,笑道“那個啊,那是我編的。”
薛三郎“”
謝琇道“荒郊野嶺,萍水相逢,我觀薛三郎君似是正人君子,有心相助,卻又恐三郎君拘謹不信,遂編造身世,以安三郎君之心。如今三郎君平安抵京,我也算日行一善,就此別過。”
薛三郎“”
勇叔早已聽得怔了。
謝琇一笑,大步離去。
在她身后,薛三郎猶豫了一下,還是又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定云道長”
她在長巷里再度回過頭來,應聲道“嗯還有何事”
他猶豫再三,終于覺得還是應該說實話。
“其實”
他底下的話被她的一聲輕笑打斷了。
“萍水相逢,即是有緣。”她道。
“但愿薛三郎君早日康復。”
他愣住了。
聽到前方的長巷里再無聲息,只有那匹拉車的馬噴出一個響鼻的聲音;他忽然又感到一陣愧疚,飛快地再度揚聲道“某只是想說其實我是”
那細微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下定決心。
“我是”
可是,定云道長再度打斷了他。
“我知道你是誰。”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無聲地用口型說出了三個字。
盛如驚。
他是薛三郎。是薛霹靂。是盛如驚。是盛六郎。
也是,她的弦哥啊。
可是,時光飛逝,世事滄桑,眼下她容顏已改,頂著其他人的身份,即將去奔赴另外一個人的命運
即使他的雙眼無礙,此刻他們相對而立,恐怕也只有沉默無言,見面而不相識吧。
而且,她又要如何解釋自己“死而復生”,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從姓名、身份、年齡到容貌,沒有一樣能夠與“紀折梅”對得上號這個巨大的問題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古代世界,可并不是什么仙俠世界,更不流行借尸還魂這么一說啊。
謝琇深呼吸了一下,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