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又轟了自己的屋子,鐘隱月特意帶他們去了后山。
反正山門還沒修繕,此刻還是一片廢墟,隨便他禍害。
本來這片廢墟都燒凈了,幸存的林子已在百米開外,結果白忍冬一個沒收住,又將遠處的林子轟掉了些。
他又弄出這等核爆時,鐘隱月禁不住捶了捶胸口,咽下快到嘴角邊的血,心疼修繕要用的銀子。
好在他進步很快,沒幾日就能控制好些了,鐘隱月對此還算欣慰。
蘇玉螢在鐘隱月動手教門下弟子實戰這日午后就醒了,比陸峻所說的晚了半日。
鐘隱月聽了消息,匆匆過去查看情況,為她把了脈。
脈象雖平穩,但還是氣虛。她身上也有被天雷擊中的數道焦傷,得有三天兩日坐不起來。
鐘隱月安撫了她幾句,讓她好好養著,那日的事不用擔心。
說話的時候,白忍冬也過來了。他站門口好半天,突然就哭了出來,然后便跪在蘇玉螢床前,說對不起她。
蘇玉螢嚇了一跳,一旁陸峻慌忙把他扶起來,白忍冬哭哭噎噎了半天,蘇玉螢才弄清其中始末,知道了那天的天雷是來給白忍冬開靈根的。
“這事你跟我道歉什么呀,又不是你讓那天雷來的。”蘇玉螢哭笑不得,道,“好啦,師姐不怪你,別哭了。”
她越安慰,白忍冬哭得越兇。
旁的兩個弟子也安慰白忍冬,鐘隱月聽得實在頭疼,也不想再摻和其中,便隨口又囑咐蘇玉螢幾句,要她實在不行給白忍冬一巴掌也行,起身離開了。
而宮里那只傷兔,他
一直好生養著,每日都換兩次上好的靈藥。過了兩日,它就能下地來回蹦蹦跳跳地走路了。
溫寒也不再為它煮軟菜葉,兔子吃到了更新鮮的葉子。
兔子被一日一日養得健康了起來,卻也不怎么鬧騰,每日都只在鐘隱月身邊一趴,眼睛一瞇,一副與世無爭無欲無求的模樣,乖巧極了。
兔子如此乖巧,白忍冬卻變得越來越不敢進鐘隱月的山宮。
鐘隱月看在眼里,覺得奇怪。
有次早課,他又見到白忍冬瑟縮在角落里,手拿著道經,眼神卻一直警惕地黏在那在鐘隱月身邊揣著手蹲著的兔子身上,如臨大敵。
鐘隱月便抓著這機會問道“為師怎么瞧你十分懼怕這兔子”
白忍冬抽了抽嘴角,低聲道“師尊師尊不覺得它每每看我,目光都怨毒極了”
“有嗎”
鐘隱月低下頭,兔子這會兒也正在他身邊。
他一低頭,兔子也抬起頭來。
它目光無辜,乖巧可愛。
鐘隱月又抬頭看向白忍冬“這不十分乖巧么”
鐘隱月一轉移目光,那兔子登時目光如劍兇狠灼灼地瞪向白忍冬。
什么兔子啊還會變臉的南曲班子養的兔子不成
白忍冬再想起之前這兔子張嘴咬他的那一口,越發有苦難言,也深知深遭兔子變臉行徑毒害的鐘隱月多半不會相信他。
他也無法解釋。
這該如何解釋“師尊你被這兔子騙了這兔子會變臉的他對你就乖巧可愛對我就怨毒如殺父仇人”親娘的嘞,誰能信。
白忍冬放棄控訴,深深嘆氣。
下了早課,離了玉鸞山宮,走在往外山去上下一學課的路上,白忍冬嘟囔著同溫寒抱怨“我還是不受這些動物歡迎啊。”
溫寒詢問“怎么,從前有過什么事嗎”
“師兄也知道,我從前在山下流浪,沒少從狗嘴里奪過吃的。”白忍冬說,“也不知怎的大約是流浪久了,身上的戾氣頗重的緣故,后來流浪過很多地方,那些貓貓狗狗的都不喜歡我,打見我第一面就毫無善意。明明能對著路人搖尾巴乞憐,偏生對我就只會又吼又咬。”
“如今修了道,這只兔子也是如此。我想,是不是我命中帶了什么,注定親近不了這些小東西”
溫寒哭笑不得“師弟別想太多,你從前不受貓狗喜愛,也只是生活艱苦,只顧得上自己,故而弄得一身戾氣罷了。至于這只兔子,我想是感受到師弟身上覺醒沒幾日的雷靈根,才如此不親近你。”
白忍冬怔了怔“竟是這般”
“是呀,雷靈根雖說是萬里挑一的異靈根,但也是最為殺伐決斷,殺氣最重的靈根。師弟有所不知,這雷靈根還被叫成殺神靈根。人體內的靈氣涌動,這些靈物都感受得到的。這兔子想必并非是厭你,而是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