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眾人都習以為常,果然不再追問了,趙沉茜無聲松了口氣。
她只能做到這里,無論這個人到底是誰,既然他肯出手相救,趙沉茜也不愿追根究底。她攝政六年最大的感悟,就是人生難得糊涂。
許多事不想知道結果,就不要去碰。
蕭驚鴻確定趙沉茜的安危后,熟練地指揮殿前司禁軍善后,將縛靈索扣到狐妖脖子上,像對待牲畜一樣拉走。狐妖本來就受傷在身,被拉得踉蹌了一下,她猛地齜牙怒吼,禁軍被嚇了一跳,手一松,縛靈索就落在地上。
狐妖趁機朝趙沉茜的方向沖去,趙沉茜斂袖站在原地,動都未動,遠遠圍觀的百姓忍不住發出驚呼,然而在狐妖碰到趙沉茜前,脖子上猛然傳來一股勒力,狐妖失控跌落在地,十分狼狽。
蕭驚鴻拉著縛靈索另一頭,快步上前,毫不客氣踹了狐貍一腳“畜生,膽敢對殿下不敬,不想活了”
趙沉茜揮了揮手,甚至懶得低頭看狐妖一眼,道“帶下去吧,審問線索為要。”
狐妖看到趙沉茜從始至終都從容不迫,勝券在握,恨得咬牙。她眼睛里的紅光越來越濃,幾乎變成妖異的紫,死死盯著趙沉茜“凡人,我乃得道狐仙,你卻如此害我辱我。我詛咒你,必將眾叛親離,不得好死。今日護著你的,來日定聯手將你殺死。”
狐妖聲音泣血,目光怨毒,圍觀者無不駭然。趙沉茜卻只是笑了笑,終于垂眸掃了她一眼,居高臨下道“希望你到了煉妖獄里,還能有這么多話。太學有孔圣保佑,理應妖邪不侵,她能進到太學里,必然有人引路。帶下去,仔細審問,務必問出她幕后之人。”
都說了,她的心黑,你未必消受的了。狐妖無論想吃誰的心,都不該吃她的。
蕭驚鴻露出志滿意得之色,抱拳,朗聲道“謹遵殿下懿旨。”
蕭驚鴻拖著狐妖轉身,在人群中看到了謝徽。他沖著謝徽揚了揚下巴,遙遙示威,趾高氣揚地走了。
謝徽視若不見,等蕭驚鴻走遠后,才從圍觀人群里出來,緩緩走到趙沉茜身邊。
趙沉茜看到是他,也沉默了。蕭驚鴻頭腦簡單,很多事她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但謝徽不同,她今日這一系列“意外”,決計瞞不過謝徽。
趙沉茜等著謝徽興師問罪,夜風從兩人之間穿過,寂寂風聲中,謝徽出乎意料地問“脖子上的傷還疼嗎”
趙沉茜一怔,其實是有些疼的,狐妖指甲上有毒,妖氣撕扯著她的皮膚,傷口雖小,卻一直不能愈合。但相對結果而言,這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趙沉茜云淡風輕道“小傷而已。”
“小傷”謝徽目露嘲諷,以篤定的語氣問,“今日你是故意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