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舒的話頓時讓我的腦袋里“嗡”的一聲,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腦海里忽然閃了過去,而我卻偏偏沒有找到其中的重點。我端著臂弩的雙手不由得停頓了下來。
吞噬張舒的蟒蛇絲毫沒有理會對方的慘叫,仍舊在一寸寸地把她給咽下肚子。張舒摳在石縫中的雙手被蟒蛇給抻成了一條直線之后,十根手指也接二連三地斷裂開來……張舒直到被蛇從階梯上拖走時,才舉著一雙血肉模糊的手掌慘叫道:“王歡,你是畜生,董小唯也是賤人,你們兩個都不得好死!我做鬼……”
我猛地一抬弩箭對準張舒扣動了機簧。破空而起的箭矢瞬間穿透了張舒的眉心,猩紅的血花從她臉上爆開之后,張舒的尸體才死不瞑目地垂在了蟒蛇嘴邊。
我眼看著張舒被蟒蛇完全吞入腹中之后,身上拱起一道人形鱗片的蟒蛇緩緩退回了銅柱底部,將身軀盤在柱子上緊緊地纏繞了幾圈,開始緩緩向柱子上勒緊了下去。
一陣陣人骨被折段的脆響隔著蛇皮傳進我耳朵里時,通天徹地的銅柱竟然在蟒蛇的纏繞之下開始慢慢旋轉了起來,洞頂上方很快就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門開了?
我直到這時才算反應了過來。原來壁畫中的獻祭,就是用活人來喂食這條蟒蛇,一旦蟒蛇纏住銅柱擠壓獵物,銅柱就會開始旋轉,上面的青銅門自然會隨之開啟。
既然青銅大門需要蟒蛇轉動石柱開啟,那另外的一幅壁畫又是什么意思?我不相信,僅僅憑著一把鑰匙就能打開必須巨力旋轉才能開啟的大門。
我仰頭看向洞頂時,旋轉的青銅立柱忽然停了下來,張昊陰森森的聲音跟著從井口的方向傳了過來:“門就開了這么一點兒?咱們誰也進不去!把董小唯給扔下去吧!”
“不要!你們別過來……”董小唯尖叫聲起時,我猛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張昊,你他么敢碰董小唯一下,老子上去活撕了你!”
“王歡,救命啊!”董小唯的尖叫聲似乎離洞口遠了不少。
蟒蛇剛剛吞噬了一個人,不可能立刻再次進食,我不再擔心它會沖上來吃我,立刻拎著臂弩直奔階梯上跑了過去。葉尋也緊跟在我身后沖上了階梯。
我漸漸向山洞平臺靠攏之間,身后的火光也開始越來越弱。我和葉尋又一次沖到那段看不見光亮的階梯上時,我趕緊壓低了聲音說道:“葉尋,你跟我拉開一段距離,小心防備。”
葉尋微微一愣之后,馬上悄無聲息地往后退了過去,我干脆閉上了眼睛往階梯上跑了過去。我的腳步聲被巖洞聚攏過來之后,我的聽覺也開始跟著快速減弱,我跑得越急,能聽到的聲音也就越小。直到我的耳朵里只剩下了我和葉尋的腳步聲時,我忽然把從身上拿出狐鈴舉在眼前,猛地張開了眼睛,借著狐鈴上的冷芒向四周掃視而去。
整條甬道看似空無一物,可是我在睜眼的那一剎那間還是看到了一滴從棚頂落下的液體。
我拎著狐鈴緩緩躬身看向地面的當口,手中臂弩忽然調轉方向往自己頭頂上連放了兩箭。第一箭撞在巖壁上的聲音還沒落去,第二箭射穿軀體帶起的悶響已經驀然傳來。
弩箭擊中目標的聲音剛剛入耳,我就借著躬身的姿勢身軀前撲,往前方翻滾了過去。我剛剛穩住身形,背后也跟著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我拔出長刀轉身一刀直奔身后刺了過去。刀鋒透過我身后那道人形黑影之間,葉尋的苗刀也從黑影身上穿透了過來。我倆一前一后刺穿了對手之后,不約而同地站起了身來,把那人給提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