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說法我以前也聽說過,但是無師成仙兒的人,祖上或者直親當中肯定出過大仙兒,否則,仙家也不會來找他們。
孫老頭搖頭道:“我家以前從來沒出過大仙兒,就連遠枝兒的親戚里也沒有大仙兒。”
我飛快的追問道:“你爺跳神兒,是自己跳還是倆人跳?”
現在,請仙兒,跳神兒的人都是一個人。但是,正宗的跳大神都是兩個人,一個大神一個二神,大神負責與神明溝通,二神則負責翻譯大神所說的“神語”。
孫老頭說道:“就我爺一個人。而且,我爺來神兒的時候,也不想別的大仙兒一樣又蹦又跳,神神叨叨,也不跟人說話,就是盤腿坐著。直到把事兒看出來為止。”
“嗯?”我忍不住一皺眉頭。
“薩滿”一次源自通古斯語,可以翻譯成“興奮的人”“激動的人”甚至“瘋狂的人”,薩滿請神儀式必然會出現請神舞,薩滿教消亡之后,正宗的薩滿舞雖然已經失傳,但是大仙在跳神時動作極為癲狂。孫家先人請神不用跳舞?
我再次追問道:“你爺爺沒說過他從山里背回來的是什么?”
“是一具干尸。”孫老頭道:“我爺說了,他確實被金大仙托夢才走出了黑風坳子。他回來之后,金大仙就又托夢收他當了弟子。那副面具,他也就給摘下來了。”
我皺了皺眉頭道:“你繼續說。”
孫老頭繼續說道:“本來,我都已經動了將來把黃金面具賣出去給后輩留點家底兒的念頭。可是,三十年前,我發現病秧子身上帶邪之后,就又動了別的心思。”
孫老頭指了指火炕上那人道:“他就是病秧子。大號就孫賢文,算是來是還是我侄子輩的人。孫賢文生下來,身體就不好,整天病病歪歪的不是有病就是吃藥。村里孩子都不愛跟他玩,動不動還合起伙兒來欺負他。”
“一開始,他爹媽對他還挺上心,時間一長就連病都不愿意給他治了。逢他有病趕上他倆高興還能給病秧子買點藥,不高興干脆就踹上兩腳不管了。我那時候看他可憐,就總把他接到家里住。”
“病秧子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比跟他爹媽在一起的時候還得多。后來,他爹媽干脆連家都不讓他回,為了這事兒,我還跟他爹媽打了一架,他爹放出話來,以后就不要了他了,要死也讓他死在我家里。”
“病秧子那時候從那時候開始恨他爹媽,跟他兩個弟弟。總是半夜三更起來,悄悄拿著針扎木頭人,扎他爹媽,扎他弟弟。”
“一開始,我還沒當一回事兒。就尋思著,孩子還小,傷了心了,愿意拿個木頭人出口氣還能咋地?就由著他去了。誰曾想,他爹,真死了。死的時候七竅流血,眼睛都沒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