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說話之間,葉尋卻停在了一座懸掛著黑熊大旗的山洞門口。那幅大旗不知道經過了幾許歲月,很多地方已經磨出了缺口,雖然有人用麻線縫完又補,卻仍舊難以掩蓋軍旗上的滄桑。
熊羆軍旗?
我努力回想著《萬象經》中關于軍旗的記載,那里面好像沒有提到過哪支王師會使用黑熊作為標志。
葉尋沉聲道:“這是當年遼國劃給薩滿作為護衛的一支精兵,被大薩滿賜名為熊羆營。”
葉尋用手敲了敲臉上的黃金面具:“他們只聽從黃金面具的指揮,而我剛巧得到了一張黃金面具。”
我心里頓時一沉:“你的面具是哪兒來的?”
“我撿來的。”葉尋沉聲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這張面具確實是我撿過來的。我從山洞里出來之后,這張面具就被扔在正對山洞的地方,當時我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撿起來,戴上它’。”
“結果,我戴上面具之后就再也摘不下來了,熊羆營的人也把我給接到了這兒來,把我奉為神明。”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你留下‘風水’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故意轉移伊藤他們的視線。只有讓你們分開,我才有機會把你帶走。”葉尋道,“他們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風水上時,我也讓熊羆營的童子軍在樹林里悄悄埋伏,這才順利把你們救了出來。”
“童子軍?難怪他們身材那么矮小。”我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既然是童子軍,就說明熊羆營是一群繁衍生息的活人,至少比碰見一群能打能殺的死人強吧?
葉尋忽然轉過頭來,目光灼灼地看向我道:“熊羆營,不許任何人靠近薩滿密藏。現在,熊羆的人全都在這兒了,你能用他們把那些鬼子全都留下嗎?”
“可以試試。”我沉聲道,“不過,你得讓他們聽我指揮,還得把伊藤真香給抓過來。”
“沒有問題。”葉尋揮手招過一個人來,在對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后者匆匆離開了山洞。
我忽然問道:“葉尋,你是不是受了傷?樹上掛著的那只獐子是怎么回事兒?”
“我沒受傷。樹上的獐子是熊羆營為了招待我弄出來的。”葉尋像是怕我不信,故意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端來了一只盛著鮮血的粗瓷大碗,恭恭敬敬地把一支抽掉了木心兒的樹皮管子送到了葉尋手里。葉尋把管子一頭塞進了面具口中呲呲地抽了幾口鮮血才說道:“戴上這副面具就只能靠喝血過日子,那只獐子就是他們給我的貢品。”
我沉聲道:“面具真的摘不下來了?”
“應該是吧……”葉尋話說之間,一行鮮血已經順著面具邊緣淌落了下來,一滴滴地粘在他雪白的衣服上,沒有一會兒的工夫就把葉尋的白衣給染出了一片血紅的顏色,“我從戴上面具,就覺得它跟我連成了一體。現在只要輕輕一碰,我就覺得像是要被揭開臉皮一樣劇痛鉆心,我不敢去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