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血槽旁邊,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雙手貼著血槽邊緣伸進了血水當中,不到片刻的工夫,我就覺得像是有無數只鋼針扎進了我的皮膚,血槽里鮮血現實活了過來,猛然鉆進了我的皮膚。
我本來以為這是痛苦的極限,沒想到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短短片刻之后,我就覺得自己雙手像是按進了油鍋,正在被滾燙的沸油生生烹炸,難以忍受的巨疼讓我當場放聲大吼,可我卻仍死死的把手按在血槽當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少幾分痛苦。
耶律德光沉聲道:“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你可以期待一下,看到蔑天的真正樣子,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
我是想分撒自己的注意力,可是那種像是火燒油炸般的痛苦,根本就不允許我有分神的機會。
我嗓子已經喊出了血腥時,更大的痛苦卻向我身上沖擊而來,我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像是被人一寸寸捏碎之后,又被重新連在一起。然后再次被捏得粉碎,周而復始。一刻不停。
我的腦子已經開始變得一片混亂,唯一記得事情就是把手壓在血槽里不動,動,我就真的輸了。
我眼看著虎熊之血在一寸寸降低,蔑天寶刀也露出了他的真容,通體呈現暗金色的寶刀刀身筆直,刀長三尺,刀尖在月口的弧度之下又向前延伸半尺左右,刀身上三道血槽隱隱透著刺眼血光,打眼之間就能判斷出,這是一把專為殺伐打造的神兵利器。
不知道為什么,我在看到蔑天時,竟然感覺到一把刀的高傲,他就像是一個昂著絕世驚容卻對我不屑一顧的美女,不愿讓我去玷污他的神圣。可是,我也感覺到了她的一絲期待,她在等著被人征服。
當我視線被定格在刀身上時,虎熊之血也向發起了最后的沖擊,那一瞬間的劇痛我無法描述,只能說我像是在頃刻之間生生疼得昏了過去,卻又從劇痛強行喚醒了過來。
最后一滴虎熊之血沖進我雙手之后,我馬上用腫脹的不成樣子的手掌抓住了蔑天的刀柄:“我成功了。哈哈哈……”
“哈哈哈……”
我在笑,葉尋在笑,耶律德光也在笑,他們比我還要開心。
耶律德光道:“寶刀遇主,我最后的遺憾也完成了,我該回去了,那口棺材才是我歸宿,平天海里只有我自己了,我該好好睡一覺。”
耶律德光的話里帶著說不出落寞,卻也有一種解脫。我不忍道:“大哥,不跟我喝一杯再走么?”
“不了!”耶律德光搖頭道:“有人過來接你們了,等你有空的時候,別忘了過來看看大哥,給我講講外面世界的精彩就行了。”
“有人來接我們?誰?”我疑惑之間耶律德光拿出一只刀鞘:“這是我給蔑天準備得刀鞘,一直沒有用上,現在一并送給你吧!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