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和葉尋已經跳到了空中,葉尋有輕功在身,還有可能轉身跳回原位,我卻只能睜著眼睛往橫梁上跳。
就在我快要落地的那一瞬之間,葉尋忽然伸手拽出連著繩索的飛爪,往我身前甩了過來。我伸手抓住繩頭的一刻,雙腳同時落向了目標。
我的雙腳剛一站穩,就聽見木梁下面傳來一聲像是刀鋒擦過刀鞘般的聲響。等我側頭看時,一把近尺長的尖刀忽然在距離我不足兩尺遠的地方從木梁內里彈射而出,明晃晃地豎在大梁上。
眨眼之間,一道又一道的刀鋒就在不足半尺距離上接二連三地迸射而出,向我腳下排列而至。尖刀才是這道機關當中暗藏的殺機。
我想活命就得立刻從橫梁上跳下去,否則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腳被刀鋒刺穿。
如果沒有葉尋在我另外一邊兒,我會毫不猶豫地跳向別處,可我不知道葉尋現在準備好了沒有,要是我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跳到外面,死的人就是葉尋。
我轉頭看向葉尋的瞬間,卻發現不遠處能供我落腳的橫梁不知怎么的忽然轉動了起來。我再不起身,那道木梁就會離我越來越遠,我也就再沒機會逃生而去了。
安然在我身后驚叫道:“刀過來了,歡哥,你快跳啊!”
“給我閉嘴,你死不了!”我怒吼之下緊緊咬住了牙關,雙腳十指緊緊勾在一起,兩腿筆直地踩在了木梁上——我明明知道,就算我再怎么收攏腳心,被鋼刀刺穿雙腳的劇痛也不會減弱半分,那只不過是我下意識的一個動作罷了,這就和人在打針時會不自覺地繃緊肌肉等著一針扎進肉里是一個道理。
一瞬之后,四道刀鋒就順著我雙腳兩側簌然彈出,鋒利的刀刃幾乎割開了我的鞋幫,卻沒傷到我的雙腳。如果我剛才稍稍挪動那么一點兒,絕逃不過被刺穿雙腳的命運。
我低下頭去看了一眼貼在我腿邊的刀鋒,才帶著滿頭冷汗看向了葉尋。葉尋同樣臉色慘白、冷汗淋漓,但是他的雙腳也同樣未曾挪動半分。
我的心口正在砰砰亂跳時,腳下橫梁忽然動了,整座丁字形的木架像是被人推動了一樣,緩緩向平臺的方向挪動了過去。
葉尋剛要出聲,我卻揮手制止道:“先別亂動,看看情況再說。”
原本擋在了我們前方的一座座木架像是被人操縱的一樣紛紛挪向兩邊,給我和葉尋落讓出了一條路來;我和葉尋落腳的橫梁每經過一個區域,讓開的丁字架馬上就會恢復原狀,仍舊像是雜亂無章地擋在各個路口當中。
丁字架一直把我帶到安放棺材的平臺之前,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忍不住抽出蔑天,一手提刀,一手拎槍看向了遠處的棺材。
就在這時,我腳下驀然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是木架的立柱撞上了平臺邊緣。架子下面傳來的震蕩還沒結束,我腳邊的刀刃就紛紛縮回了原處,橫在空中的木梁也緩緩向下傾斜而去。機關顯然是想把我和葉尋卸在平臺上。
我轉頭向葉尋喊道:“你小心,我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