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著手掌上的鮮血出神的瞬間,前面不遠處的地方卻忽然傳來一陣鐵閘滑落的聲響。等我抬頭看時,又一道鐵閘已經在我面轟然落地。
等我想要再次起身,也已經晚了。我迎來的只是一蓬被鐵閘濺起的積水。
冰冷刺骨的水流從我頭頂一直滑到腳下,我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心中除了一片冰涼,再沒有其他什么感覺。
我拼死沖出一道閘口又能如何?諸葛武侯的機關設計幾乎算到了人的心理,他給了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卻又讓這機會變成了陷阱。我不就是上當了嗎?
我甚至忘記了身上還掛著成片的紅蟲,蹚著積水一步步走向封死我去路的閘口。那時,我分不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我走過去,或許是想看看把我封死的鐵閘究竟是什么樣子,或許是想找找是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我走向鐵閘的瞬間,卻看見鐵板上出現了一串模模糊糊的字跡,我趕緊往前走了兩步,攥住濕透了的衣袖在鐵板上狠狠擦了兩下,閘門上的留字終于露了出來:不為血蟲所傷者,可入天門。
我忍不住抬頭往天上看了過去,貼近鐵閘的天花板上果然開著一道足夠一人通行的天窗。那就是天門?
諸葛亮給人留下了生路,但前提是我必須能抗住血蟲,否則,就算爬上去也是死路一條。
我下意識地看向自己雙手時,原先粘在我手上的血蟲不知道什么時候掉得一干二凈,我手心當中除了一片血點子,看不見任何傷口。
難不成血蟲全都鉆進我肉里去了?
我從身上抽出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下,用刀尖把傷口撥開一點,往刀口上看了過去。可我傷口上除了不斷涌出的鮮血,哪還能看見什么東西。
我正想靠近火光仔細看看傷口,眼角余光卻掃見自己血液落進手中翻起的血花——原先還圍在我身邊的紅蟲,從鮮血落水之后就全部退向了遠處,甚至比武侯車在的時候退得還要更遠一些。
我的血能嚇走血蟲?
我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我從孤山密窟開始,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知道吃了多少,水神血、巫門秘藥、虎熊之血這些東西全都混進我體內,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人血還剩下多少,說不定就是什么東西逼退的血蟲。
我來不及去想諸葛亮怎么算到后世會有不怕血蟲的人進入秘境,又特意為他留下逃生的出口兒,只是趕緊扣著磚縫爬上了天棚。
等我落腳時,又一輛武侯車出現在了我面前。無人控制的武侯車竟然自己往我身前行駛過來。我下意識地拔刀戒備的當口,武侯車竟然自己停在了距離我兩米左右的地方。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輛武侯車的做工已經達到巧奪天工的程度,就連我這個不懂機關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至少有四道足以致命的機關裝置。
我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車座竟然打開了一道暗匣,那里面放著一套帶著羽扇的古裝和一只信封。我用長刀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挑了出來,那里面只寫了一句話:假扮孔明,盡斬洞中之人。
諸葛亮讓我假扮成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