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琢磨著自己該怎么上去跟姚老頭搭話時,走在邊上的安然卻忽然開口道:“歡哥,你看前面。”
我順著安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卻看見遠處城頭上涌起了一層白茫茫的迷霧。突忽其來的霧氣先是在離地一尺的高度上向前方滾動了幾米,之后就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墻壁擋住了去路,淤積在一處墻垛附近向空中節節攀升。沒過多久,我們眼前的一切就全被擋在了濃厚的迷霧當中,城墻兩邊卻仍是景物如舊,我甚至還能看見聚集到了城下的刑殿弟子在與一眾妖仆拼死搏殺,唯獨那一段被迷霧籠罩的城墻變得難以視物。
我和葉尋同時搶上幾步之間,霧氣背后卻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道人影。對方的身軀不僅異常高大,肩膀上好像還并排生長著三顆人頭。
對方六只血光四射的眸子在霧氣背后驟然爆睜之間,迷霧背后像是亮起了六盞紅燈。帶著光暈的血影分別轉向我和葉尋的同時,我們身后的妖仆竟然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全身戰栗著無法抬頭。
我和葉尋對視之間,一齊抽出兵器退向了鐵箱:“前面有三頭妖仆。”
“三頭妖仆?”秦思月低聲道,“難道他們成功了?你們往前走,不用害怕,只要是妖仆就傷到不你們。”
秦思月說話之間口中忽然發了出兩聲呼喝,站在迷霧中的三頭妖仆一步步退向遠處,很快就消失在了我們視線當中。可是迷霧之中傳來的殺氣卻不減反增,我甚至覺得不只有一只三頭妖仆躲在迷霧當中伺機而動。
這段城墻,真像秦思月所說的那樣可以暢通無阻?
我和葉尋本來還在遲疑,城墻下方卻槍聲乍起,幾顆子彈從我們兩人身邊疾掠而過之間,城頭的磚石也在槍林彈雨的狂掃之下石屑紛飛。
我轉頭看向城下,才發現城下的戰況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發生了逆轉,大批身穿黑衣、頭扎紅帶的刑殿弟子漫山遍野洶涌而來,五人一組,相互配合著加入了戰團。
這些扎著紅帶的弟子修為雖然不見得比原先那些人高出多少,但是相互間的配合卻極為緊密,每招每式都是攻防一體,雖然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大面積殺傷妖仆,但是取勝對他們而言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遠處的山坡之上還有至少超過百數的白衣人倒背著雙手漠然而立,他們似乎是在觀戰,又像是對刑殿弟子的生死漠不關心,唯一關心的就是籠罩在機關城上的迷霧。
安然僅僅看了一眼就驚呼道:“歡哥,快點走,刑殿的精銳紅帶弟子過來了,還有白衣長老團,這都是刑殿壓箱底的高手,咱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走!”我也知道現在到了不進不行的程度,可是跪在地上的兩只妖仆卻怎么也不肯起身,沒人抬動鐵箱,我們寸步難行。
“起來!”我連著在妖仆身上踢了兩腳都不見對方有任何動靜,才怒吼道,“秦思月,你搞什么鬼?”
秦思月道:“妖仆之間等級分明,他們不敢走了,我也沒有辦法。這樣吧,你們再出一個人換掉那個老頭,就可以推著箱子往前走了。”
“放屁!”我氣得破口大罵——我們已經有三個人被困在了鐵箱上,再上一人,不等于是在幫秦思月增加籌碼?
秦思月不以為然道:“你們不愿意,我也沒有辦法。是走是留,你們自己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