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僅僅遲疑了一下,那人便苦笑道:“算了,血衣堂已經今不如昔,就連被五脈挑選剩下的清風都不愿意加入血衣堂,更何況是你這樣的人才。我自取其辱了。”
那人應該是已經知道了大廳里發生的一切,才會過來找我碰碰運氣,只不過,他把話說到一半兒就覺得我是打算離開探神手,另謀出路,這才打算自嘲而去。
我不等對方轉身就開口道:“誰說我不想加入血衣堂?”
那人猛然回頭看向我道:“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騙我?”
我鄭重拱手道:“血衣堂門下王歡,見過長老。”
那人愣了幾秒鐘之后才語無倫次地說道:“不用拜見,不用……你來了怎么能讓你當弟子,最少也是長老……走走,咱們去見堂主。他知道你們加入血衣堂,肯定很高興的。”
那人帶著我趕往血衣堂的路上,我才知道他名叫張大成,也是當年白衣長老團里的中堅力量。當年的刑殿,僅僅正式成員就超過一千五百人,足足是探神五脈的總合,加上外圍的成員,甚至可以達到三四千人;而今,加上堂主在內,也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其中一半兒還帶著重傷,能不能治好還是個未知數。說今不如昔,都不足以形容血衣堂的凄慘。
這些事情,張大成都沒有瞞著我,只不過,他每次說起血衣堂近況的時候,除了唏噓之外,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意思,像是生怕我會在聽完血衣堂的條件之后甩袖而去。
說實話,單就條件而論,探神手只有兩種可能會加入血衣堂,一是真的跟血衣堂有過命的交情,不求利益,也不怕被五脈繼續打壓,毅然加入血衣堂;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是腦袋被驢踢了。
我的腦袋很清醒,跟血衣堂之間非但沒有交情,還有點恩怨,之所以接受了張大成的要求,就是為了葉尋。
葉尋不想去魔門,更不會像無鬼宗的人那樣去干偷雞摸狗的勾當,他只想留在神探手。加入血衣堂就是留在探神手的唯一辦法。
這一點,我和葉尋之間都心知肚明,只不過誰都沒說而已。我和葉尋之間或許早就已經把話說得一清二楚了,有時候默契會超過言語。
本來我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到了血衣堂之后,還是心涼了半截。
血衣堂比起第五分部不知道差了多少。從外面看,就像是用院子圍起來的棚戶區,除了三趟平房和一個空出來院子,其余什么都沒有,就連廁所都是那種老式的旱廁,院子里只有一個水池,用水大概也還得定時。這不就是電視里那種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職工宿舍嗎?
我剛看了一眼,張大成就不好意思地笑道:“王歡,下車吧,堂主在門口等你。”
我剛剛推開車門,一個滿頭白發卻精神健爍的老人就大步迎了上來:“神鬼雙刀,王歡、葉尋,還有安然,對吧?”
“堂主。”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無數次猜想過血衣堂主的模樣,只不過從來都沒想過,曾經威震探神手的刑殿殿主何榮殤會是一個像鄰家老伯一樣和藹可親的模樣。
何堂主走上來拉住我們的手道:“來來來,屋里說話。條件簡陋,兩位不要嫌棄才好。”
何堂主吩咐手下給我們上茶之后才說道:“你們能來,我很高興,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在了解了血衣堂實際情況之后再做出選擇。”
我微笑道:“來的路上,張哥已經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