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臨勃然大怒“姓王的,你敢瞧不起我?”
我冷笑道:“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瞧不起你,在船上一樣,在這兒也一樣;你是人時一樣,是鬼時還一樣;就算是讓你生出七十二般變化,我還是一樣不把你放在眼里。”
項臨快要被我氣瘋了:“王歡,你有本事就進來,你給我滾進來!”
徐佑強壓著驚喜,壓低了聲音道:“再刺激他,把他弄出來。”
我搖頭道:“我說,現在就算是你當著他的面兒挖了他祖墳,把他爹挫骨揚灰他都不會出來,你信嗎?因為他沒有這個膽子。”
我絲毫沒有去掩飾自己的聲音,鼎陣里的項臨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項臨如同一只發狂的野獸聲嘶力竭地喊道:“王歡,你給我滾進來,滾進來——你不進來,我就讓你們活活困死在這座山上!我說到做到,說到做到——”
“呵呵……”我冷笑之下,拉起司若大步向鼎陣當中走去。
我的確看不起項臨,卻沒法看不起丹島的鼎陣。我每走一段距離都會在司若手背上輕敲幾下,意思是讓司若記住我們一共走了多少步。
司若低聲道:“用步數記錄陣法沒有絲毫作用。你聽我的話走……”
司若懂陣法?
對,司若說過,她從小就接受英才式教育,我沒學過的東西,她未必沒有學過;況且,狐媽也說過,陣法是探神手必修的幾樣東西之一。
司若帶著我連續走出幾步之后,忽然低聲說道:“我們再往前走一兩步之后,肯定會被陣法分開。在這座陣法里,除了你自己,什么都不要相信,更不要相信我有危險。”
司若直視著我的雙眼:“我是魔門少主,除了掌管生死的少司命,沒人能殺得了我。無論是誰在你面前提及我的生死,你都不要相信。”
我忍不住微微一皺眉頭,司若卻跟我錯開了腳步,僅僅兩三米的距離,就像是咫尺天涯。那一瞬之間,我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種難言的不舍,好像司若再退一步,我們就將會天各一方。
司若的腳掌僅僅在我眼前挪動了半步,她的臉龐就在我視線當中漸漸模糊。直到她在我眼中消失而去,我卻還站在原地注視著司若離去的方向。
那時候,我身后的一座丹鼎也悄悄挪開了鼎蓋,一蓬好似流水般的黑發也從藥鼎邊緣滑落而出,悄悄向我身后蔓延而來,與此同時,另外幾尊藥鼎也跟著掀開了鼎蓋,成片的黑發從鼎中狂涌而出。短短片刻之間,我身后就堆集起了一片好似潮水般漆黑的亂發,一根根發絲好像還在互相糾結游動,似乎都在爭搶著想要先向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