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眼前的迷霧就開始層層散去,一株沒有枝葉的枯樹隨之而出。差不多能與懸崖一齊的樹上遠遠看去就像結滿了蛛網,只不過僅有的三五根樹杈上吊著的卻是人的頭發,樹杈中間還懸著一顆像是果實般的美艷人頭。
美人頭向我眨著眼睛道:“看到我,你就不害怕嗎?”
我平靜地說道:“你能把我引下來,我就不用害怕。”
“是嗎?”美人頭輕輕笑道,“如果,我說我把你引下來只不過是要單獨享用你呢?你只有一個人,大家分著吃太少了。”
我抱著長刀笑道:“你都打算吃我了,我再害怕還有用嗎?”
“無趣,無趣……”美人頭微微搖頭道,“你是我看見的第二個無趣的人,第一個人叫王戰。”
我聽到這里,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縮。我爸不會連這里也來過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美人頭就微笑道:“你不用緊張,我既然能把你弄下來,就沒想殺你。你也不用總去看自己的刀柄,你這個習慣跟王戰實在太像了。”
我的確是在看自己的刀柄——我在鼎陣當中跟司若分別以后,沒有回頭就知道背后的一切,就是因為我在悄悄地看自己的刀柄。
這把御刀的刀柄上包裹著一塊光滑如鏡的精鋼,雖然不能直接用來照人,但是想看見背后大致的情景也足夠了。
我以前就聽人說過,刀柄末端的精鋼外套本來就是給武將防備刺殺用的東西,過去我沒怎么留心,這次還真派上了用場。
我沉聲道:“閣下既然有事找我,我想,有些話就不應該讓別人聽見吧?”
美人頭輕輕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項臨頓時大驚失色:“不不不……我什么都不會往外說的……王歡……不,那位美人姐姐,你別相信王歡,他這人一向詭計多端,而且言而無信,你千萬不要相信他……”
美人頭像是沉思道:“你說的也沒錯。當年,王戰下來的時候,曾經給過我一個承諾。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承諾還是沒有實現。王歡,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你?”
我沉聲道:“我爸一向一言九鼎,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哪怕是上天入地也要給人辦好。如果他真沒完成……”
項臨搶著喊道:“美人姐姐,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啊!王戰不是東西,他兒子肯定也不是東西,你可千萬不能相信他。”
我冷眼看向項臨之間,美人頭忽然說道:“項臨,你一直叫我‘美人姐姐’,我真的美嗎?”
“美,美……”項臨忙不迭地點頭道,“天上地下,只有姐姐最美!”
美人頭忽然轉過頭來問道:“王歡,你說我美嗎?”
我淡淡地回答道:“你的臉很美。但是,沒有身子的女人,就算是再美,也是連一個子兒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