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貼著天吳站下來開始,就等于在跟余娜下一局明棋,她知道我想做什么,我也知道她的打算,唯一需要較量的就是我們兩個的安排最后能得到什么樣的效果。
至于說,這場明棋帶來的壓力,恐怕余娜還要比我更大一些。
我看得出來,余娜一開始就沒把我放在眼里,甚至連敷衍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我這個一直沒被她放在眼里的人,卻在瞬間逆轉成了可以跟她勢均力敵的對手,她的第一反應應該是重新梳理自己的計劃。
現在她還能平心靜氣地考慮自己的疏漏嗎?
我們都知道,隨心他們不出來,我們兩個人比的是定力;出來,比的才是結果。哪怕我們兩個心里已經亂成了一團,表面上也會讓對方覺得自己異常鎮定。
我在張牙舞爪的天吳面前垂手而立,靜靜地看向余娜。余娜雖然表面上云淡風輕,可她額角上卻滲出了絲絲汗珠。
我們兩個一直對峙到了中午,余娜才沉聲道:“我可以同意你的條件。但是,你拿什么來保證我們可以精誠合作?”
“毒藥!”我平靜地說出了兩個字來,“我覺得,只有毒藥才是最公平的辦法。”
我沉聲道:“我的身上有毒藥,你們那邊有豆驢子。你和我,各自吞服一顆對手的毒藥,足以保證我們的合作繼續了。”
“好!”余娜輕輕地拍了拍手,隨心忽然帶著人從遠處的荒草當中鉆了出來,飛快地趕到了余娜身邊。
隨心的人少了小半兒,豆驢子卻站在了隨心身邊。看來,他們在陶晞羽的手里吃了暗虧。
余娜沉聲道:“陶晞羽呢?”
隨心臉色陰沉道:“讓她跑了。”
余娜轉頭看向我道:“你是不是應該讓陶晞羽出來?你們留一個人在外面,我們還怎么合作?”
我搖頭微笑道:“我的兩只胳膊都動不了,你讓我怎么聯系陶晞羽?把葉尋放過來。”
“我可以……”余娜剛說了三個字就被我強行打斷:“聰明人從來不會做出蠢到家的事情。認為對手好騙就是最蠢的一件事兒。你不用說什么‘可以’,我也不需要知道你可以做什么,我只知道可以拔掉我身上鋼針的人只能是葉尋。”
余娜深吸一口道:“放人!”
有人剛一拔掉葉尋身上的鋼針,葉尋忽然乍起身形,雙指如電地向對方眼中刺去。那人與葉尋近在咫尺,也沒有想到他會暴起發難,哪還能躲得過葉尋的殺招,僅僅一仰頭的工夫,葉尋的雙指就插入了他的眼眶。
那人慘叫倒地之間,圍在葉尋身邊的探神手同時拔刀向葉尋身上指了過去。
葉尋若無其事地拿起了我們兩個人的裝備,輕輕彈著手指上的血跡往我身邊走了過來,聲如寒霜地對余娜說道:“他傷我眼皮,我要他雙眼。至于你……”
葉尋回頭看向余娜時,后者被他身上爆出的殺機嚇得倒退了一步,葉尋這才說道:“你會看到我怎么找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