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臉色鐵青地看向豆驢時,探神手剛剛沉落的地方卻猛然涌出一股血水,一團完整的人皮轉眼間漂上了水面。
一開始還是蜷縮成一團的人皮片刻之間就像是一團被水泡開的紙,在水面上緩緩地舒展開來,平鋪在水上隨著水波上下起伏。
我對面的隨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水底下有東西,我們得趕緊出去。”
隨心的話是對我說的。我和葉尋如果拼命阻止對方,他們一個也別想逃出井底,同樣,我和葉尋也得被留在井下。
我冷眼看向隨心:“可以。你和烈火都服下我的毒藥,我就讓你們出去。”
我們現在處于絕對劣勢當中,五方井只有一條出路,不讓隨心和烈火服毒,我們出去也必死無疑。
隨心還沒開口,井口上的烈火卻先一步說道:“你們幾個束手就擒吧,我可以考慮暫時不殺司若。”
我猛然仰頭看向井口時,已經有人把一個俘虜推到井沿邊上,壓著他的腦袋對準了井口。烈火用手電照向那人面孔道:“這個人,你不陌生吧?”
“郭陽?”我剛認出對方的身份,烈火便手起刀落將郭陽的人頭砍進了井里。郭陽的首級沉入水中不久就浮了起來,雙目圓睜著漂在血水當中緩緩轉動了幾下。
我心中猛然一沉。要是我沒弄錯,郭陽才是司命秘密安排在隊伍當中保護司若的人。他已經被烈火生擒斬首,那司若呢?
“再帶一個人上來。”烈火揮手之間,又有人把薛雨露給按在了井沿上。
烈火用刀鋒壓住了薛雨露的脖子:“我不是余娜,對丹島上的秘密毫無興趣,我的任務就是殺盡魔門,生擒司若。你也不必認為我會因為你手里的秘密有所忌憚。如果我不是欠了隨心的人情,也懶得跟你廢話。你有十秒鐘的考慮時間。”
薛雨露尖叫道:“王歡,你投降吧!你上來,大小姐不會死,我們也不會死……”
我揚聲道:“你想殺人就動手好了。能帶走探神四秀中的兩個人,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王歡,你個王八蛋……”薛雨露話到一半戛然而止——烈火的刀鋒已經割開了對方的脖子。成行鮮血像是流水一樣淌落井中時,隨心也怒吼道:“烈火,你這個畜生,算我看錯了你!”
江湖中人在生死之間通常會做出兩種選擇,一是跪地求饒,搖尾乞憐;另外一個就是拼死一搏,哪怕自己人頭落地,也要拉上對手陪葬。
烈火在上面不斷殺人,就是在逼我和隨心同歸于盡。
烈火對隨心的怒吼充耳不聞:“再給我帶人上來。”
上面有人推開了薛雨露的尸體之后,又帶上來一個我沒見過的俘虜。那人剛被壓上井沿,我們頭頂上就傳來幾聲槍響。押解著魔門弟子的探神手撲倒在井邊時,烈火哈哈大笑道:“司若,你終于出來了。抓住她。”
地面上瞬時間殺聲四起,我也瞬間弄清了烈火的意圖——他剛才在井口上與隨心的那翻對話,不是為了要用司若把我引向木位,而是要用我把司若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