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驚醒之間,反手一刀向黑蛇的方向掃了過去。刀尖就快碰到黑蛇的當口,原本貼在我身上的蛇頭忽然一分為二,化成了一條雙頭毒蛇,一前一后咬住了我持刀的右手。
蛇牙滲進我手腕的劇痛剛剛沖向了我的神經,我眼前又豎起了兩條黑蛇。對方昂立的蛇頭僅僅在我眼前一晃,就同時撲向了我的雙眼。我只覺得自己的面孔像是被雙拳重擊一樣,在劇痛當中揚向腦后,耳邊也響起了葉尋的喊聲:“王歡,醒過來……”
“我又……”我再次睜眼看時,葉尋和豆驢一邊扣著我持刀的手腕,一邊又擺出了再次出拳的姿勢。
我身上的蠱咒果然是又發作了。剛才要不是葉尋及時反映,我掃出去的那一刀刺中的人就是葉尋。
豆驢子按著我說道:“這樣下去不行啊!蠱咒發作得越來越頻繁了,這么弄,早晚得出事兒。”
“先下車再想辦法。”葉尋不由分說地把裝備扔給了豆驢,他自己扣著我的一只手腕下了火車:“王歡,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你都記住一點——拉著你的人是我。只要我沒死,肯定會拉著你的右手不放;就算我死了,我的手也拉在你的手上。不管遇上什么危險,都別往右側出刀,我就站在你邊上。”
葉尋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這一句話——我在你右邊,無論發生什么我都在。
葉尋也許不知道什么叫心理暗示,也不知道怎么去破除詛咒,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斷地提醒我:右邊有你的兄弟。
一開始我還能聽見葉尋在說話,不久之后,我的神經就開始越繃越緊,垂在身邊的左手一次又一次地摸向了腰間的槍柄。
豆驢子趕緊過來按住了我另外一只手腕:“王歡,你怎么了?”
我像是發了癔癥一樣喃喃自語道:“蛇!好多蛇!”
我的確看到了很多蛇,準確地說是像蛇一樣的人——從我走出車站開始,無數的行人與我擦肩而過,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每一個從我身邊走過去的人都在悄悄地看我,每個人的目光都像蛇一樣異常陰冷、毫無感情。
起初,我還沒覺得什么,時間一久,我就開始不自覺地與人目光對碰,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觸即退,可我看到的卻是倒豎起來的瞳孔——他們不跟我對視,就是怕我看見蛇眼?
“蛇!好多蛇!”我盯住一個行人的雙目時,后者快步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我隨著他的身形猛一回頭,身后卻已經變得毒蛇滿布。
人來人往的廣場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空無一人,只有滿地游走的毒蛇。
“蛇——”我驚叫之間拼了命地想要去抓槍柄,卻被葉尋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我推開葉尋道:“別管我!我……”
“你給我冷靜點!”葉尋抬手給了我一巴掌。這一次,我不但沒有清醒過來,反而比原先還狂躁了幾分:“你給我松開,要不然老子連你一塊兒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