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刻意刁難懲罰沈氏不假,她早就被沈氏侍奉習慣了,這幾日她不在,旁人都不如她用著順手不說,沈氏嫁妝豐厚,廚房走的是府里的賬,每月支出有限,食材用度并不奢侈,有時想要打打牙祭,還得走自己的私賬。
自打兩個兒子娶妻后,房氏花費了不少,尤其是小的這個,添進去了大半私產,房氏不免肉疼。
可自打沈氏進門后,現狀改了不少,房氏時不時的挑剔她的手藝,時不時的隱晦提及想用些什么珍貴佳肴,為了討好于她,沈氏自然只得咬牙從自個腰包里掏。
長此以往,便也被沈氏養叼了胃口。
而自她養病后,每日的膳食縮水了不少,剩余兩個媳婦一個笨手笨腳,一個裝傻充愣。
房氏過得并不痛快。
欺壓兒媳沈氏,早已成為了她每日必備的戲碼。
可今日她是讓沈氏像往日那樣在屋內罰跪,沒有讓她跑到外頭丟人現眼。
而沈氏今日在眾人面前擺出這樣一出,不是明晃晃的在告訴侯爺,告訴蕭氏,甚至告訴整個侯府,她是個惡婆婆么
這不是當眾在打她的臉么
房氏雖霸道耍橫,卻也多在院子里頭關起門來造作,縱使偶有她惡名在府里傳聞,卻從未有外人親眼瞧見過,既沒人瞧見,那便是死無對證,而院子里的人都被她捏著身契,何人敢在外頭多嘴半句
沒想到這沈氏如此大逆不道,她今兒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房氏氣得目眥盡裂,渾身顫抖。
偏偏,人是她剛罰的,若立馬叫起,豈不是掃了自己的臉面。
一瞬間,被沈氏這番行徑架在了那里,上不去下不來的,氣得房氏險些昏厥了過去。
屋子里,所有婢女婆子全部噤聲不敢多言,偌大的室內靜悄悄的,靜得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而茗碗砸在地上,有碎片反彈刺在了俞氏小腿上,俞氏卻忍著痛意,絲毫不敢抬下頭。
這時,廚房里的人將燉了兩個時辰,燉爛了的雞絲粥端了過來,砂鍋滋滋冒著泡,熱氣氤氳,香氣撲鼻。
只是,看著屋內凝重的氣氛,丫鬟婆子無一人敢輕易上前。
以前都是沈安寧親自接過來侍奉。
而今
俞氏看著十指不沾春陽水的四弟媳,看著她沒有半分要起身伺候人的意思,忍了忍,只得咬咬牙將砂鍋端了過來,學著沈安寧從前那般,用著勺子將粥食舀進了小腕里,小心翼翼地遞送到了房氏跟前,恭恭敬敬道“母親,請用膳”
頓了頓,又舔著臉道“甭跟大嫂一般計較,省得虧了您的身子。”
她看似在幫沈安寧求情,實則分明是在暗指沈安寧惹怒長輩實屬不孝。分明是在幫房氏隱晦討伐沈氏。
卻未料到房氏正在氣頭上,壓根沒心思聽她那些彎彎繞繞,只一把拂開了俞氏的手,對她橫眉豎眼道“何時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俞氏手中的碗瞬間掀翻在地。
粥食滾燙,撒在了俞氏手背上,瞬間燙紅了一片。
俞氏雙眼頃刻間泛紅了。
毫無意外的,接下來俞氏成為了沈安寧的替罪羊,一頓飯上被房氏罵得狗血淋頭,房氏將所有的怒火全部發泄在了她的身上,就連一向被她寵愛的房思燕竟也無辜躺槍,破天荒的第一次遭了罵。
房思燕頓時對沈安寧怨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