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浣溪靠近的那一瞬間,陸綏安板著臉將袖袍一甩,掃了眼遠處袖手旁觀、置身事外的妻子,陸綏安終是抿著唇,一言不發的繞過屏風跨入了浴房。
留在原地一頭霧水的浣溪“”
浣溪立馬心頭一慌,還以為自己伺候不周,犯了世子忌諱,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白桃瞅了瞅梳妝臺方向的夫人,又瞄了瞄浴房里的那位,終是多了幾分經驗之談,趕忙心領神會的將浣溪拉了出去。
屋內,熱氣裊裊。
霧氣氤氳。
陸綏安不喜人靠近伺候,接受妻子沈氏的侍奉是天經地義,至于旁人,他從不假手于人。
雖察覺到了沈氏今日與往日有些不同,卻多以為是因白日羅家之事心生不快,女子本就九曲回腸,心思異于男子,尖酸吃醋,耍些心眼脾氣什么的,他只是不在意,并非全然不知,查案時就遇到各種匪夷所思之事之人,舉不勝數。
他并不打算探究。
很快,他便洗漱完畢。
沈安寧憶起前世今晚,二人是行過房的,她深知躲避不過,卻也依然磨蹭許久。
直到頭發都絞干了,拖無再拖,終于心一橫,掀開帷幔,上了床榻。
拔步床寬闊而緊實,帷幔落下,遮住了所有月光和屋外燭光,床內一片昏暗不清,是完全封閉的另外一個小世界。
二人合衣躺下,沈安寧睡在內側,陸綏安睡在外側。
帷幔隨著沈安寧進入時細微晃動,很快趨于平靜。
屋子里很靜,靜得能聽到繡花針落地發出的聲響,也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交錯在一起,無端旖旎。
陸綏安的睡姿極好,連入睡都身姿筆挺,有時一整晚都不會變動任何姿勢,這會兒巋然不動,還以為他已睡著了。
此刻這樣靜靜合衣躺著,讓沈安寧想到了新婚之夜。
他們第一次其實并非在新婚之夜,而是在成親夜后的兩個月,第二回則是再兩個月,由此,沈安寧心知肚明,他的這位宛若天人般的夫君其實并不滿意她,圓房于他,不過是夫妻之則。
至于新婚之夜,那晚他們合衣而眠,陸綏安的說詞是今夜喝多了,委屈你了。
那晚,沈安寧確實覺得委屈,可今夜的她內心平靜,毫無波瀾。
就在沈安寧以為這一世能夠相安無事之際,這時,忽而聽到身側驟然傳來一聲“我明日離京公務。”
陸綏安的聲音低沉,細聽透著一絲醇厚。
夜色下,有些沙啞低沉。
沈安寧一怔,閉上的雙眼驟然睜開,良久良久,沈安寧體貼入微道“夫君路上小心。”
對方頓了片刻,又道“約莫整月之久。”
沈安寧繼續關懷備至道“妾身會協助母親照看好府宅的。”
沈安寧無微不至,話中無懈可擊,無任何破綻。
卻讓一旁的陸綏安微微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