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嘴角抽搐,同時也開始有些擔心起來。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愣的。
的確,不要命的碰上愣的,也會想,貿然上去,死了到底值不值得。
死在一個愣子手里,這是多冤枉的一件事。
“學長,咱們學校的二級第一名在哪里?我想打他,都馬上大二了,居然還是二級。二級排行榜不都是留給普通戰士學院大一生爭奪的嗎?我們這樣的學院,大二還二級,實在丟人,我忍不住想捶死他去。”蘇曈詢問學長。
學長臉色微變。
學姐目光則有些怪異地看了學長一眼。
這時,蘇曈后面的小羽等人上來。
她一來,就沒人管蘇曈了。
連附近其它高校的新生接待點的同學,此時也呆呆看著這邊。
我擦!
為什么總是別人家的大學,別人家的老師,別人家的新生……
小羽拿錄取通知書出來,出示身份,學長學姐立刻熱情幫忙拎大包小包,領蘇曈一家去羊大接新生的大巴。
等到了停車場大巴那里,放好行李,小羽去找不知道跑哪去了的蘇曈。
停車場路邊,兩個人并排坐著。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落魄,穿灰衣,背著一個大包,死氣沉沉。
另一個則很有朝氣的樣子,穿藍色T恤。
“剛從監獄出來,十年前在酒吧,對面一桌子混子有人對她吹口哨,來拉她一起喝酒,我喝多了,抽出隨身帶的匕首上去就是一刀,這一刀下去就是十年。”藍色T恤那人在說話。
灰衣青年沉默不語。
“我記得進去的時候滿大街還是卡路里,我只是個演員什么的。十年了,物是人非,去年她來看過我一次,告訴我她要結婚了,我沒告訴她減刑的事,簡單聊幾句我轉身走了。”藍色T恤人繼續說著。
灰衣青年不說話,但明顯在認真聽著。
“這十年,我種過田,養過豬做過服裝,心早就靜了,出來后我去她樓下看過她一次,她很幸福,我也很開心,我也該考慮我的生活了。昨晚做了一個夢,問題是十年前,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場景,可我就是沒找到熟悉的人,夢里我是哭醒的,過去的,都回不去的,現在剩下的只是懷念。”藍色T恤人說著。
灰衣青年肩膀動了一下,似乎有觸動。
藍色T恤人淡淡說道:“我三十好幾了,感到很迷茫,經常夜里睡不著,坐在馬路上,一個人喝著酒,抽著煙,不知前方路該怎么走?她結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偷偷來到她家樓下,看著她家門口窗戶上貼著喜字,屋里燈也亮著,我沒敢打擾她,就蹲在她家樓下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很快天就亮了,遠處傳來汽車喇叭聲還有鞭炮聲,我知道是接她的婚車來了,她今天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她今天看起來特別漂亮,看著她上了婚車,鞭炮響起,車子也開走了,我還在車隊后面跟著,突然手機響了,是她發過來的短信:別送了,下輩子我是你的好嗎?忘了我吧。”
灰衣青年的眼睛好像紅了起來。
藍衣人很平靜說著:“那天我哭的撕心裂肺,不久后她閨密告訴我,那天她在樓上看到我蹲在樓下不停的抽煙,她也哭了一宿沒睡覺,我已經沒什么遺憾了,成也好,敗也罷,轉頭一切又成空,生也好,死也罷,人生匆匆不過百年,我又何必執著于一個結果。”
灰衣青年的眼睛陡然亮起。
下一刻,藍衣人站起來,拍拍屁股:“不說了,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趕去學校報道,接新生的大巴馬上要開了,我也編不下去了。”
說著,蘇曈走到小羽身邊,拉著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