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槐序啞聲問。
他喉嚨疼得緊。
“小司哥哥今兒辦生辰酒,見你沒去,便過來瞧瞧,”姜芷妤說著嘆了聲氣,“就你這模樣,莫說生辰酒,便是神仙肉也吃不得。身上可疼忽冷忽熱”她問他癥狀。
“嗯。”
“老實躺著吧。”姜芷妤說著直起身,轉身欲走。
忽的,衣角被輕輕牽著帶了下。
她扭頭,對上了沈槐序布滿紅的眼。
“替我倒杯水吧,喉嚨疼。”沈槐序溫吞道。
他難得這般示弱,像是巷子里淋了雨的貓,可憐兮兮的瞧著她。
姜芷妤哼了聲,“不給。”
說罷,出門去。
本就風寒發熱,哪里還能喝得涼水。
梁家正在將飯菜端上桌,姜芷妤順道過去與梁小司說了聲。
“發熱了”梁小司說著便要起身,“我去瞧瞧他。”
“不用,就是尋常風寒罷了,”姜芷妤按著他肩,讓他坐下,“我去給他抓點藥,吃飯不必等我。”
說著,姜芷妤想起什么,又害羞道“那壇子酒,是我給你的生辰禮,小司哥哥生辰吉樂”
說罷,便羞然跑了。
去回春堂抓了藥,姜芷妤不辭辛勞的去煎藥。
倒不是旁的,只是她心虛。
昨兒回來后,她才瞧見沈槐序一側的肩濕透了,而她衣裳干凈的,半絲雨都未沾。
雨天不見客,是以今兒晴娘回來的早些,瞧見她拎著藥過來,納罕問“好端端的,怎去抓了藥”
“沈槐序染了風寒。”姜芷妤說著撇嘴。
那病秧子,明知自個兒身子不好,淋了雨,半聲不吭的,就活該燒成傻子。
“那我煮些粥吧,炒兩道清淡的菜,一會兒你一并給他拎去。”晴娘道。
姜芷妤悶悶嗯了聲,便是她阿娘不說,她也打算去西施姐姐鋪子里買碗菜粥給他。
“阿娘,先燒些熱水吧,沈槐序方才還喊著要水喝。”
母女倆忙活片刻,姜芷妤給那病秧子伺候了茶水,回來時,姜老三也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道鹽水鴨。
兩人在門前碰上,姜老三誒了聲,“你不是去吃酒”
姜芷妤幽幽瞧他,“這便是你與阿娘偷偷開小灶的緣由”
姜老三咧嘴笑,“我閨女就是有口福。”
姜芷妤才不聽這話,哼了聲,進門去。
這個時節的菜最是嫩,晴娘從自家后院兒拔了兩顆水靈靈的小青菜,又將那曬干的蘑菇泡發了,姜老三進來接過,一道炒了,香味撲鼻。
飯香味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藥苦香。
姜芷妤平日最是坐不住,也只這會兒才能在小爐子前安安生生坐大半個時辰。
“等天晴,阿荷休沐了,我們去山上挖春筍。”姜芷妤跟晴娘碎碎念。
陳阿奶的藥估摸著也要吃完了,西施姐姐那鋪子賺的銀子,盡數填了藥錢,到時上山也可找找,能省一文也是好的。
“阿槐病好了,你們也帶著他,他身子骨弱,得出去多走走才好。”晴娘道。
姜芷妤頓時嘲笑了一聲,“他哪里勤快走路啊,前些時候,我們去東湖釣魚吃,他還得租輛馬車。”
晴娘不知這事,不由多問一句“什么時候去的只你們兩人”
“對啊,”姜芷妤想了想,“旁人也沒空去啊,他想垂釣,我想吃魚,便去啦。小盆里養著的那只小螃蟹,便是那次帶回來的。”
晴娘瞧她毫無戒備的模樣,有心說句什么,又怕擾了她,猶豫一瞬,終是沒說。
都是巷子里一同長大的小孩兒,阿妤來日若是出嫁,阿槐便是她娘家兄長,雖是一同出游,倒也說不上失禮逾距。</p>